“燕陵没有成材之人,实现不了我的抱负。”
魏钧澜语气平淡,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也并不在意,“那就换一个能让我大展宏图的地方,何错之有。”
他拿起身前的一枚棋子,缓缓摩挲。
“他主和,我主战。我与他这辈子都没分出胜负,便决定让我们各自的学生分个高低。”
魏钧澜抬起头,意味不明地打量着沈孟枝,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
他道,“看起来,还是他赢了。”
沈孟枝神色沉了下来:“你的学生,是谁?”
魏钧澜平淡地笑了笑。
“旧秦的世子。”
他缓缓道,“楚晋。”
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沈孟枝瞳孔微微颤动,手指下意识地蜷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人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他死得太早了。也不知道,他随手种下的‘魄’,如今已经彻底取代了他,做出这许多胆大包天的事来。”
魏钧澜听不出情绪地轻呵了一声:“真是孽种。”
“说完了吗?”
沈孟枝打断了他,冷淡开口:“既然我赢了,你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
对方是守梁溪的主将,却不与他们开战,而是点名要自己来这里。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守在门外与梁溪士兵对峙的徐允,后者冲他悄悄眨了下眼。
沈孟枝收回视线,心知徐瑛已经率兵到了城下,只待他的信号后起攻城。
他掩上门,将剑拔弩张隔绝门外,随即垂眸,看向面前这副棋局,听见魏钧澜道:“你只赢了一局。”
“我与方鹤潮赌,赌你会不会入世,这一局,是你们输了。”
他从容道,“他要拼尽性命护着沈家,护着你,我就要逼你从那书院里走出来,激化燕陵与旧秦的矛盾,从而引导你的选择。”
“如我所想,你被卷入了王权纷争,无法脱身,直至身死魂消。”
他神情自若,微笑着撕开了一副和善的面目,将长达数年不见天日的阴谋慢条斯理地抽丝剥茧。魏钧澜看向对面神色猝然沉了下来的人,目光随和,又从容不迫地将令人心底寒的事实说了出来:“从八年前开始,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在我的预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