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头领摆了摆手,让手下停止了攻势。
“怎么办?老大,让他们跑了。”
有人道,“梁王殿下吩咐,务必要杀了摄政王……”
头领阴沉着脸色,望着汹涌的江水,半晌,格外不耐烦地冷冷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后者缩了一缩,却听他说:“你还想不想活命?要是让梁王知道人跑了,你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可是……我们如何交差?梁王说了,要亲眼见到摄政王的脑袋。”
头领眯起眼睛:“摄政王中了箭,本就是重伤,这条江水流急促深不见底,他跳下去,必死无疑。”
“梁王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做到了。至于他要的东西……”
他声音忽地低了下去,对一旁的手下耳语道,“到路边找一个叫花子,把脸毁了,脑袋献给梁王,就说楚晋死了”
“是时候改天换地了。”
*
沈孟枝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痛,如被辗过一遍。
他甫一吸气,就止不住地呛咳起来,将喉间的江水全部吐净后,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艰难地睁开眼来。
两人是被江水冲到岸边的。他此刻正躺在楚晋怀中,被那人紧紧护住,饶是如此,身上也多出了不少伤痕,被水流冲刷,泛着白。
天边已经微微亮起,沈孟枝吃力地坐起身来,手指抚上身旁人的脸颊,小心翼翼:“楚晋?醒一醒,我们逃出来了。”
无人回应。
等了一会儿,他又低低唤了一声:“……楚晋?”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江边白雾茫茫,密不透光,压抑得很。明明太阳已经从天边露出了一线,可冷意还是一潮一潮地侵袭而来,冷得他如坠冰窖。
“我救你,”
他喃喃道,“我能救你,你不会死……”
沈孟枝呼吸不稳,极力压低上身,帮对方将胸腔内的江水按压出来,然后低下头,贴上了他冰冷的唇瓣。
真冷啊。
连渡出去的每口气,都似乎结成了冰。
他不知道渡了多少气,直到被江水寒意侵蚀的肺都生疼。楚晋的呼吸终于不再微弱,却仍是微蹙着眉,双眼紧闭,面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沈孟枝怔怔收回搭在他后背的手,却见掌心一片粘腻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