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夺去了他这十几年来的名姓,踩碎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得一人白白枉死。
沈府已经容不得他了。
于是他褪去锦衣,换上布衣,掩去姓名,来到了褐山书院。
一晃数年。
*
沈府的事已经过了很多年,他手上的伤疤也已经消了。
“我曾经不懂事,犯了一个错误。”
沈孟枝神色自然地开口,“我的父兄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我无处可去,幸好被先生看中,就被带回了书院。”
他言简意赅,语气轻松,说得不像是真的,倒像是随口编的故事。
“……”
楚晋哑然,“师兄,你逗小孩呢。”
其实如果概括来言,这段往事的确是这样的,只是他省去了其中缘由,于是听在旁人耳中,就变得格外荒诞不经。
见他不信,沈孟枝微微一笑:“嗯,骗你的。”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换了个已经应付多年的说辞,“不过就是我的文章被先生看中,所以便收了我为徒。”
楚晋蹙眉:“这么简单?”
沈孟枝道:“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与众不同?”
闻言,楚晋毫不犹豫道:“直觉。”
沈孟枝微微一愣,半晌,笑了一下:“那让你失望了。”
顿了顿,他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来燕陵?”
“这个说起来没意思。”
楚晋道,“我给你讲讲别的。”
沈孟枝放松了肩背,轻倚在树干上,听他缓缓开口:“从我少时起,身边就有很多人盯着。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的眼线,可能是我那野心勃勃的王叔,也可能是我那些同样野心勃勃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