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夏心情忐忑地走在楚晋后面。他觉得自己跟来胥方就是个错误,这一路上不知道触了摄政王多少霉头,要不是命硬,脑袋都该掉十几回了。
一想到这,他就恨李晟恨得牙痒痒这老匹夫果真阴毒,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针对楚晋而来,纯粹是拿那些难见天日的陈年往事膈应人。
楚晋先前有没有被膈应到他不知道,但最后这一遭,大抵是动了真怒的。
摄政王这些年来韬光养晦、敛尽锋芒,端的是不动声色,哪怕杀人,借的也是他们这些锋利的刀,自大秦立国以后,听夏就从未见他亲自动手过。
但是刚刚他看得真切,楚晋那一簪,用了起码六成的力道,莫说人骨,连石头都要裂开条缝来。
听夏边想着,边屡次偷偷拿眼瞄他,被后者抓了个现行,楚晋侧脸,似笑非笑看了过来:“我脸上有花?”
听夏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他也不敢细问刚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觉告诉他,要是真问出了口,恐怕真就小命不保了。
楚晋望着远处沉沉夜色,半晌,冷不防道:“方才那一簪,是不是射歪了?”
他问的奇怪,听夏立刻心领神会:“那人还有口气,送到县衙府上了。”
“这么晚,就不用县衙大动干戈了。”
楚晋语气随意,“你去处理一下。”
听夏明白自己这是来活了,兴奋地应了下来,紧接着又犹豫了一下,问:“那你去哪?”
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前,楚晋倒从未动过去哪的念头。胥方城不算大,没有大秦都城封灵的繁华昌盛,再加上他在这里生活过五年,对这里的门店如数家珍,未免兴致缺缺。
他动了动唇:“我……”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身前传来一道稚嫩童声:“娘,我见过这个面具!”
那戴着一张兔子面具的女童指着楚晋,兴冲冲地对着身旁的妇人说着。妇人忙拉下她的手,满怀歉意地看向楚晋:“公子,对不起,小女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楚晋摇了摇头,表示无妨,却听那女童小声嘀咕道:“明明就是一样的嘛!连断的地方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