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见他呆呆的,眼眶还有点红,更加着急,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陈凉水仰头望着他,一瞬不瞬。
心底涌起压抑已久的情绪,那些抓心挠肺,刻骨铭心的喜欢。
在恐惧的支配下,越发叛逆地疯长。
再不去爱,就来不及了,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小花伞落地,翻倒在微湿地面,白嫩的小胖兔子,弹了弹,沾了一脸灰。
陈凉水张开双臂,牢牢抱住沈涵,头埋进他肩窝里。
沈涵毫无准备,被撞得后退一步,手一抖,黑伞滑落,和小花伞在地上躺在一起。
他双手僵在空中,顿了顿,最后交叠着,把陈凉水完全禁锢在怀抱中。
老天很给面子,雨并没有下大,淅淅沥沥洒在身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希望,和活路。
过了许久,久到雨没下起来,天晴了。
小贩从屋檐下钻出来,继续卖东西。
久到阿叔笑着打趣:“靓仔,收收伞啦。”
陈凉水红着脸,也红着眼,赶紧从沈涵怀里跳出来。
两人慌忙去捡伞,沈涵捡起小花伞,陈凉水捡起大黑伞。
“陈凉水,你你你没事吧?”
沈涵都不敢相信刚刚是真的。
陈凉水撇开脸,答非所问:“兔子脏了。”
“没事,回家我给你洗。”
沈涵舔舔嘴,给兔子拍灰。
拍着拍着,手滑下去,碰到陈凉水的指尖,壮起狗胆一把抓住。
沈涵有经验,如果对方喊:“你干嘛啊?”
他就说拿伞,抓错了!
这回,陈凉水没有喊,由着沈涵把他的手指尖焐热。
在陈凉水的世界里,沈涵就像一团火热的光。
他一直蹭着余亮,开心得,像一只扑火的小笨蛾子。
如果有一天,沈涵知道他的过往。
就会发现,他不是那只蝴蝶,而是一只死于黑暗的飞蛾。
剥落青灰色的鳞粉,撞断的触角,可怖、肮脏的内心。
陈凉水每看沈涵一眼,都是爱而忧怖。
沈涵内心雀跃无比,如果有尾巴,他这阵子可以摇上天。
走到院子里,他才想起来正事:“陈凉水,跟你说个事啊。”
“嗯?”
陈凉水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沈涵低头,贴近他:“我大哥来了。”
陈凉水好似后脑挨了一捶,大梦初醒:“是啊,你也不能总待在这里,你该回家了。”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