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馈沦落至此,也顾不上穷矫情,俯身低头拼命往里爬,边爬边呕,涕泪横流。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用如此穷凶极恶的手段,打击报复。
明明甩掉了阿耀的人,骗过了死瘸子和老头,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究竟是谁?!
蒋天馈愤恨地咬牙,瑟缩在棉被里,像只濒死的耗子。
他拼命回忆着被抓的一幕幕,堪
()称精彩绝伦……
蒋天馈过海后(),早就准备好新身份(),准备一路向西,走边境偷渡东南亚,再飞欧洲。
他用钱铺好了路,想了完全对策,一路都在换车,也确定把其他人甩得七荤八素。
但出海城的环线发生了意外,一辆装有化学物质的罐车,疑似发生泄漏。
当时,整个路段飘散着薄烟,空气中有刺鼻气味。
赶来救援与疏散的警车,呜咽瘆人的叫声,此起彼伏。
蒋天馈身份假造,经不起查,万一被怀疑扣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焦急着,四处观望,想要快速离开。
这时有辆工程车,司机也很急,跟人比划着出口有个修车行,后院的门能通到小路上。
好几个司机,跑下去询问,果然可以。
蒋天馈不动声色,仔细听着、看着,看他们开下去,消失在修车店里。
前面已经有交警在指挥挪车,他心怀鬼胎,最终决定,倒着开下辅路,朝着修车店驶去。
修车店老板,还收了五十块钱过路费,这让他更加安心。
按照老板指示,开进院落,开进一个漆黑老旧的厂房,尽头,是两条木头搭建的临时上坡。
坡上就是铁门,老板一边指挥他缓慢行驶,一边拉下铁门闸。
门开启的瞬间,蒋天馈大呼上当,但为时已晚。
前面是一辆巨型货柜车,张着血盆大嘴,吞噬掉一切光亮。
蒋天馈被人逼着开进货柜车厢,巨大的机械车门落下,黑暗降临,全金属肚子,屏蔽掉全部信号,至此,世界上又消失了一个人。
后来,他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是这位刀俎,迟迟不愿现身。
蒋天馈年纪也不小了,这通折腾,连惊带吓,又饿又冻。
一把老骨头,生生剥了层皮。
在没有时间流动的冷库里,一天就像一年般难熬。
在听到冷库大门打开的声音时,蒋天馈如闻天籁,差点喜极而泣。
他就要疯了!
来人不多,沉默且手脚麻利,转移路线也很短,短得好像,只是从这个冷库,换到了隔壁冷库?
蒋天馈听觉、视觉皆受阻,一路上茫然转动脑袋,口鼻间只有冻鱼的腥味儿,他好像彻底烂在了海底。
……
达到懒鱼港,沈悬直奔冷库制冰间。
他特意穿了冬日的大衣,因为常年体弱,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即使制冰间早已停摆,可推开厚重大门的瞬间,他还是被冻得,上下牙直打哆嗦。
“沈先生,这里太冷了,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