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灑上藥,一遍又一遍,但是上涌的血水總是把藥粉給沖開,見她忍得滿頭虛汗,他抿起唇道:「要是疼得忍不住就咬我。」
「你再廢話我就疼死了。」她知道蘇雪霽心疼她,把臉整個埋進他的懷裡,沒咬他,只是貼著的臉都變形了,真的疼。
蘇雪霽忍著快要痙攣的心,聲音又低了兩分,好聲好氣的幾乎能滴出水來。「你乖,這樣不行,我去打盆水先把這上頭的污血什麼的擦乾淨再上藥。」
「快點。」大概失血過多,她開始眼冒金星,渾身虛汗,整個人軟趴趴的像團棉花,已然快要倒下去了。
蘇雪霽以最快的度去打了盆水,細心又不失度的擦拭過,拿起那瓶顯然是兒金金備下的金瘡藥不要錢似的往上灑。
藥是好藥,厚厚灑上一層,明顯感覺得出來血被止住了,接著用乾淨的棉巾包紮,層層又層層,就怕不小心牽動傷口,見她臉色不若方才那麼蒼白,悄悄鬆了口氣。
儘管無可避免的碰觸到她的肌膚,可這時哪來的綺思夢想,又因為傷的是肩胛,不方便躺平,因此蘇雪霽把床上的被子折成長條鋪在她身後,還拍軟了扶著她側躺,讓她儘可能的舒服些。
「你上山了?」雖然知道這不是追究的好時候,他仍問了句。
「嗯。」
「碰到野獸了?」
「碰到狼群和熊打架,我一時疏忽大意就讓母熊給撓了那麼一下,還好我躲得快。」她說得輕描淡寫,甚至連語調都沒高上半分,可聽的人卻驚心動魄,連想像都不敢。
蘇雪霽牢牢握住她的手,躲得快都被狠抓了那麼一下,傷重幾乎要入骨,要是反應稍微慢一點,那會是什麼情況?
他不敢想,手捏成了拳,心痛如絞。
「那還把小熊帶回家?」蘇雪霽用棉巾替她抹去額頭的汗,見她神智還算清楚,忍不住說了她。
熊瞎子這種龐然大物,隨便都能要人命,都吃苦頭了,還心慈的把失去母熊的小熊給帶回家,依照兒金金的為人,他才不相信把小熊帶回來是為了吃。
尤其這裡是人口密集的六安縣,家裡養只熊的消息要是傳出去,會造成恐慌的。
兒金金看著什麼都沒說,神情卻出賣了他的蘇雪霽。「太白哥哥不用擔心,等過了這冬天,就放它回歸山林。」
見兒金金一臉堅定,蘇雪霽不好再多說什麼,又摸了她的臉,神情溫柔。「我燒了兩個菜,下了麵條,端過來給你吃?」
「好。」
見她還有食慾,摸著沒有燒,蘇雪霽本來想去請大夫的打算暫時放下,只是當他把飯菜端進屋時,兒金金已經靠在床被上睡著了。
她睡的不是很穩當,嘴裡嘟囔著什麼,蘇雪霽放下木盤,伸手碰了下她的額頭,依舊不見熱度,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