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时光浅浅的缝隙里说话,崔缇脸红“好多了,无碍。”
裴宣这才安心。
退出喜轿,与西宁伯夫妇告辞。
“起轿”
天色慢慢黯淡,星子升上苍穹,月亮弯弯。
一个瞎子,堂堂正正、昂挺胸地被迎进宰相府邸,是西京无数人没有想过的。
但事情就这样成了。
喜堂之上,听着耳畔一声声的赞礼,崔缇如坠云端,如遁梦境。
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
裴宣清润柔和的嗓音慢慢流淌“阿崔,夫妻对拜了。”
崔缇心尖滚了热,面上蒸出薄薄的粉晕。
“夫妻对拜”
相对的新人彼此折腰,完成此生庄重的婚礼。
裴宣悄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对方不愿与她成婚,是她误会了。
她指缝渗出汗,先行送新娘子回喜房,没敢在里面逗留,脸红心跳地走出来,举行婚宴款待四方来宾。
“这么快出来了”
宋子真碰她胳膊“没多说几句话”
“没”
她心不在焉,郑无羁笑道“洞房花烛有得是时间,好了,别烦行光了,咱们来喝酒”
“喝什么酒咱们是来给行光挡酒的,我没娶媳妇,我的好兄弟一定要清醒着度春宵”
宋子真眉飞色舞“行光,你说对不对”
度春宵啊。
裴宣酒还没喝,人先醉了一半,晕晕乎乎地开始愁新婚夜,她该怎么过阿崔那关
不能伤她心,不能冷落她,不能太亲近,不能暴露女儿身。
翰林院的同僚们哪能放过春风得意的新郎官纷纷举杯来敬酒。
宋子真、郑无羁这几个朋友说到做到,喝到最后,喝得烂醉如泥。
“闹洞房闹洞房”
“还闹什么洞房”
喝趴的人不少,裴宣吩咐人送他们入备好的客房。
婚宴结束,她拍拍脸,往后院行去。
“你们都下去罢。”
“是,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