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玉桐在鳥叫聲中醒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靠在自己脖頸處的孟連生,他整個身體緊緊貼著自己,自己則還保持著昨晚摟抱他的姿勢。
也不知是因為剛醒來時的惺忪倦怠,還是手下溫暖滑膩的觸感,他竟然一時有點捨不得將人鬆開。
不過白天與夜晚到底不大一樣,他再不能自欺欺人將孟連生當成需要自己安撫的孩子。猶疑了片刻,還是將手輕輕收回來。
只是這一動,孟連生原本闔著的眼皮便緩緩睜開,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對上沈玉桐的目光。
沈玉桐整整散亂的睡袍衣襟,淡聲道:「你醒了?」
孟連生仿佛是沒太清明一般,神色迷茫地揉揉頭髮,坐起身左右看了看,仿佛才六神歸位,道:「二公子,昨晚有沒有打擾你睡覺?」
「當然沒有,你睡覺老實得很。」沈玉桐笑著隨他坐起身,拿過手錶看了眼,道:「六點多了,估計孫老闆他們也差不多起來,你去漱洗換衣裳,我讓管家安排早飯。」
孟連生點頭,挪到床邊,將一雙腳鑽進地上的布鞋中,又歪頭看向慢吞吞下床的沈玉桐。
沈玉桐覺察他的目光,笑問:「怎麼了?」
孟連生道:「二公子對我真好。」
沈玉桐故意打他:「你昨晚還叫我哥哥呢,怎麼今天不叫了?」
孟連生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卻沒給他一個答案。
沈玉桐起身,拍拍他光裸的肩頭:「行了,快去漱洗換衣吧。」
孟連生用力點頭,小跑著到房門前,打開門正要出去,哪曉得迎頭撞上沈天賜。
沈天賜原本是來找沈玉桐問早飯的事,猝不及防看到光著膀子的孟連生,一大早從自家堂弟房內跑出來,大驚失色地連連後退兩步,支支吾吾道:「你……你……」。
倒是孟連生一臉坦然,客客氣氣地跟他打了招呼:「天賜哥早!」
這聲天賜哥對沈天賜來說,實則是受得有些勉強。因為孟連生年齡比他兩個兒子還小,正常來說應當叫一聲叔,無奈他是堂弟朋友,不能亂了輩分,因而只能受下這聲「哥」。
當然,稱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孟連生並沒解答他的疑問,打完招呼就朝客房走了。
沈天賜目光下意識跟著他,直到對方背影失在小院月洞門,才回過神來,趕緊跨過門檻走進沈玉桐的房間,抬手往外指了指:「玉桐,小孟……怎麼會在你房裡?」
沈玉桐正在換衣裳,隨口回道:「昨晚小孟來找我說話,就在我這屋裡睡了。」說罷抬頭,看到一臉驚愕的老堂兄,知道他是誤會了,不免好笑道,「天賜哥,你在想什麼呢?」
沈天賜確實是想了點什麼,不過看到對方一臉的坦然,確定是自己腦袋進了水,思想不單純。他拍拍額頭嘿嘿笑道:「我這不是老聽說你們上海灘公子哥的風流韻事麼?是我想多了。對了,小孟他們不是要走麼?你看早上吃點什麼?也算是為他們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