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公子因生了一張潘安面桃花眼,從前不止一次因為不經意朝人笑一笑,或是多看人一眼,便被誤會是在對人送秋波,平白無故惹了不少緋聞韻事,得了風流之名。年歲漸長之後,,與相處便十分注意分寸。
唯獨對著孟連生,因為覺得對方是個單純的孩子,所以從沒想著要去注意分寸。何況,自己現在還是這孩子的便宜兄長,愈發對他親昵。
孟連生抬眼看著月色下這張近在遲尺的臉,很快又垂眸,點頭道:「嗯,只喜歡看戲。」
沈玉桐定睛瞧了瞧他,沒從這張純良的面孔上,瞧出什麼異樣,便輕著笑了笑,不緊不慢退開。忽然又想起什麼事似的,問:「你一個禮拜休息幾天?」
孟連生道:「一天,通常禮拜天休息。」
明天就是禮拜天。
沈玉桐又問:「那你明天有安排嗎?」
孟連生搖頭。
沈玉桐笑:「休息日也不出去玩?」
孟連生道:「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該玩些什麼。」
「我不是你朋友麼?」沈玉桐輕笑,他想著自己明天正好也是空閒,又瞧了眼皓月當空的好天色,道,「現在剛入秋,這幾天天氣都不錯,再往後就該涼了。要不然明天你跟我去坐畫舫吃船菜?」
孟連生驚喜地看向他:「好啊。」
看到他露出孩子一般的開心,沈玉桐便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十分不錯,點點頭道:「那行,時候不早了,我們明日再見。」
孟連生趕忙起身送人。
兩人邊走邊說,沈玉桐不免又像個兄長一樣,再次叮囑他看戲就看戲,不要學別的公子哥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孟連生只乖乖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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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畫舫遊河是風雅之事,適合穿長衫。回到柏公館,孟連生大半夜地將柜子里那件白羅長衫拿出來,在燈下仔仔細細熨好,掛在窗邊風乾。
翌日早上,在柏公館吃過一頓豐盛早餐,他打理好頭髮,換上長衫,像上回一樣,提前半小時出門,站在柏公館門口,等待沈玉桐的小汽車抵達。
只是這回,他才剛剛走到大門口,便聽得鍾叔氣吞山河的一嗓子從公館裡傳來:「小孟!沈二公子的電話!」
孟連生聞言,趕緊踅身往裡走,走到客廳里,拿起電話聽筒:「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