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比曼轻声说道。这句话不像反驳,更像是一种叙述。可他的话却让费尔猛皱起了眉。
“哪些人?”
费尔严厉看着他。
“那些人——你知道我在说谁的,连长。”
“叫我费尔,或扎洛斯特,或者直接叫我兄弟。”
“。总之,你知道我在说谁。”
阿德比曼低声说道。“同为满身罪孽之人,他们却并不珍惜这宝贵的机会。他们和他们的父亲一样该死。”
“慎言,阿德比曼,他们同样也是我们的兄弟。”
阿德比曼摇着头,没有反驳这句话。他离开了这间安静的冥想室,到舰桥上去了,只留下了费尔·扎洛斯特一人。
他平静站在原,表情有些担忧。尽管阿德比曼所说的话没有获得他的承认,但是,费尔其实很清楚,他说的是对的。
第八军团是一个荣誉的军团,然而,鲜少有人知道,它其实自诞生之初就已经品尝了诸多鲜血。
它的兵源来自于泰拉的下监狱——那里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下巢都。
没有光线与鲜的空气,黑暗是一如既往的常态,任何一点光亮都是恩赐。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囚犯们逐渐退化了,他们变得残忍、强壮、聪明。与之相对的是,他们的皮肤变得惨白,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
他们自称为暗夜之子,而监狱上方的人们则从来不会去招惹他们,只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直到帝皇的到来。
他挑选了囚犯的儿子,他将他们带离了那黯淡无光的监狱,他赋予他们生。
费尔·扎洛斯特沉痛闭上双眼,停止了自己对军团黑暗过去的回忆。他不明白帝皇为何会选中他们,但他不会去深究这其中的理由。
帝皇啊,您的军团内有些人已经忘记了您的恩惠,不自觉踏上了父辈的老路而我们该如何是好?
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面摇晃,机械声在其中缓慢响动,一种轻微的响声在墙壁中传来,然后,一个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我们正在与帝皇幻梦号进行对接。”
那声音开口说道,显得肃穆无比。“准备好,第八军团,我们将亲眼见到我们的基因之父。”
是的。
费尔·扎洛斯特猛扣上了他的头盔。
我们将亲眼见证。
——
将背挺得直,康拉德·科兹缓慢走进了黑压压的人群之中。
他走的很缓慢——实际上,是非常缓慢。
他保持着这样的度,绷紧了肌肉,缓慢经过了他们。穿着动力甲的人群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尽管他们非常贴心流出了一条宽广的、通往主舰桥的路,可是
冷静,康拉德。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你必须冷静。
——这段僵硬的行走足足持续了八分钟之久方才结束。
铺着鲜红毯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座高台,没有过多装饰,边缘方正。康拉德·科兹甚至能看出这座金属的造物刚刚建好没多久。
他低下头,再次抬起时,已经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这仿佛是一种本能,他都无需太过细致去调用,便能如臂指使使用它。
他走上那高台,右手手腕处有森寒的冷意传来。
台下,是两万双期待的眼睛。
要如何开口?该如何开口?能如何开口?
康拉德·科兹深深吸了一口气。
“日安,第八军团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