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思绪里,不由有些恍惚,半晌才想起我此时并不是孤身一人,忙抱歉的笑了笑,“谢谢您的忠告。但是说实话,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您这么鼓励我,怎么就能确定我对他来说是个好的选择呢?”
温斯顿轻声笑了,“我当然不了解你,但我了解jonathan。我看得出,你让他很开心,像个真正的活人一样。这一点,总不会是错的。”
忽然蒙受了某种赞扬,我缓慢地眨眨眼,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才好。但温斯顿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像是叹了一声,脸上的温和也真实了几分。
“陈小姐,jonathan大概不是个普通人概念里善良的人,但他绝对是个非常纯粹的人。我相信每一个与他有些交情的人都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即使这意味着他会远离我们的世界。”
我张了张嘴,还没想好从哪个方面回答,他却忽然看向我身后某处,笑容重又展开。
“啊,陈小姐,我想你的甜点外卖到了。”
他说,“下一次,我建议你尝试一下我们主厨做的冰淇淋,相信也不会让你失望。”
他站起身迎向jonathan,同时不着痕迹的对我低声补充道:“不过此时此刻,别忘了用心犒赏你的外卖员。毕竟除了你,他仍能拥有的东西已经太少了。”
80
这一晚,我久违的仰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窗外的夜空很明亮,不知是被摩天楼遮挡住的圆月照亮,还是被满城不落的霓虹点亮。
由于一直以来为了让我能舒服的休息,我们呆的一直都是大床房。而不知怎么,一度并不避讳与我同床共枕的jonathan忽然坚持要睡在窗边的地毯上。加上我隐约觉得,随着我的身体日渐好转,他沉默着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甚至出神到不自知。明明我还一直等着他把我受伤那晚他没说出来的话告诉我,可是现在,我愈发的搞不懂他原本要说什么。
想起下午时温斯顿说的话,我心底涌起一阵躁动。就因为我和他都在这方面太怯于向前一步,才把有些可能早该说的话拖了这么久。而到现在,我竟然还在犹豫。
“jonathan,你睡着了吗?”
我突兀的问。
床边的地毯上传来细微的悉索声,一个淡而温柔的声音答道:“没有。”
我忽然有些心慌。过去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本来让这个寡言的人愿意将关心表现出来了。可此时此刻他又开始用最简短的句式回答我——这是怎么了?是我多心吗?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打退堂鼓,但我还是一鼓作气的问了下去。
“那晚在你朋友家,在有人打扰之前,你本来想对我说什么的?”
我问的很直接,没问他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不给他搪塞的余地,直接问他想说的是什么。所以预料之中,回答我的是甚为长久的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便猛地坐起身扑到床边去看他。情绪激动的后果就是我忘记了自己还有伤,然后理所当然的扯到了伤口。原本想充满气势的瞪视,很不幸的成了眼泪汪汪的哭诉:“你、你怎么不回答我!”
原本在枕着手臂发呆的jonathan被吓了一跳,连忙靠过来扶住我,也忘了自己不打算和我说话似的迭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抻到伤口了?很疼吗?你不要动,我扶你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