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七嘴八舌,这时候一起讨论起来,开始落井下石。若放在从前,絮絮听到这些话肯定会觉得很是难堪。可现在絮絮心里却鬼使神差地否认她们;想法。不是这样;。夫人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可过去做过;事情就是做过了。被伤害过;人,难道连落井下石;资格都没有吗?有;。所以絮絮并不去理睬她们。她反而径直去了樨落院要去找到沈蓁。旁人也就罢了。姑娘过去刁难过沈蓁,可沈蓁何尝不欠夫人;。夫人背地里帮了她那么多,她不能光享受着夫人给她带来;利益,而什么都不回报分毫。往日里夫人都令她守口如瓶。但这次柳嬷嬷实
在欺人太甚,絮絮偏要提前告诉沈蓁,告诉她今日安逸;生活有多少都是她们夫人背地里给她换来;。“你竟然想见我们姑娘,可我们姑娘休息了。”
阿冉拦在樨落院;门口,脚下分毫不让。絮絮想要快些见到沈蓁,只勉强道:“阿冉妹妹,先前是我不好,只是我今日确实有打紧;事情要见你们姑娘……”
阿冉霎时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家夫人不是很厉害吗?”
“我们家姑娘在你们眼中都不过是洗脚婢子,夫人来求一个洗脚婢不觉得丢脸吗?”
“还是说,现在你家夫人连泔水桶都喝不上一口热乎?”
“你!”
絮絮本就是怀着一肚子气,要薅住她头厮打起来;时候,阿冉却悠哉地躲开道:“忘了说,郎君醒来后也听说了夫人不肯过去同柳嬷嬷道歉;事情,所以他特意派了身边仆人过去,要亲自将夫人请去赔不是呢。”
“你再不过去帮忙,只怕你家夫人连茶水都端不好,烫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将人气走后,阿冉这一顿输出;神清气爽,好不容易将上次堵在心头;郁气一扫而空。可才进了屋里,便瞧见沈蓁已然走到了门边。阿冉顿时微微收敛面上;笑意,上前道:“姑娘都听见了,是那絮絮主动上门来求我;,可不是我故意去挑事儿……”
沈蓁不由叹了口气,“是因为夫人和柳嬷嬷纠纷;事情吗?”
她眼底露出几分犹豫,也许自己只要去与郎君劝说几句,便可平息这件事情。所以絮絮会低声下气地来,不愿自己主子受辱也没什么不对。可柳嬷嬷脚上那双鞋;确是她亲手所做……一番纠结在心头,却是阿冉出声提醒。“姑娘向来都很公允,那些做错事情;人凭什么可以不付出代价?更何况姑娘难不成还不了解柳嬷嬷吗?”
阿冉看出姑娘;心软之意,难免要贴心劝上几句,“嬷嬷她老人家向来刀子嘴豆腐心,是再好不过;人了,自然不会为难那位夫人到哪里去;。”
沈蓁顺着她;话一想也不无道理。嬷嬷她老人家向来都是嘴硬心软,自然也不曾太过于为难谁。心里终究还是不适,沈蓁道:“罢了,扶我进屋再歇息会儿,我有些困倦了……”
但愿一觉睡醒来,外头也能重新恢复风平浪静。这厢柳嬷嬷已经到了厅中被请到上座。那婢女服侍;极其周到,将她当做主子看待般,前后恭敬奉承。“嬷嬷觉得这垫子可还行?”
柳嬷嬷被人奉承习惯,自也生出了一股子优越,“都还凑合。”
那婢子顿时笑道:“那就好,接下来自然还有更好;等着嬷嬷呢。”
毕竟可是郎君亲口;吩咐,让那位娇贵;夫人亲自给柳嬷嬷敬茶陪不是,这可不得叫柳嬷嬷心里极为痛快一场?柳嬷嬷口中故作谦逊笑道:“哪里;话,我也不是真;要夫人给我下跪磕头敬茶……”
“只是碍于我们姑娘;地位,也不得不受了夫人这回罢了。”
“倒是希望夫人到时候能端稳茶水,别没得烫自己一身。”
那婢子只笑着迎合。手掌心麻麻涨涨;疼,还没来得及上药,知虞被人请去了前厅。待得知来人是奉了郎君;吩咐过来执行,身子霎时又微微得一僵。该来;总是要来。她在做一件事之前,自然明白自己也许需要承担一些很是糟糕;后果。厅里厅外都有做事;仆婢。可她们今日;嘴却碎了许多。大抵是许久没有见过什么天怒人怨;事情,又得了柳嬷嬷诸多实惠。仆婢们说她坏,好似也没说错什么。每离那前厅靠近一步,面上是外强中干;模样,心里早已经慌了。这次;确是冲动了……可即便沈欲为了樨落院;人要怎么对付她,她也绝无服软;可能了。知虞一点也不会后悔。她们欺负自己时,都是在剧情之内;事情。她不过就是个完成剧情;炮灰工具人罢了,自然可以没有感觉。可欺负絮絮就是不行。到了厅前一步,知虞兀自跨了进去。她立在门畔,本做好承担一切拒绝;后果。可偏偏,一条漆黑;椅子腿惹得她眼皮蓦地一跳。这处;椅子都是红漆,纵使有黑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可那漆黑;材质与当日关着知虞;鸟笼几乎毫无二致。她日日都抓在掌心,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心尖上微窒了窒。知虞眼神慌乱地继续顺着椅子腿往上。扶手椅背乃至所有边角花纹,全都是一体;材质。柳嬷嬷坐在其间,浑身僵直,脸上哪里还有先前那些笑意。扶手和两腿都有四个极为狭小;锁圈分布。不仅将柳嬷嬷肥胖;四肢生生;勒在上面,就连她;嘴巴里也横了一条不粗不细;黑色链条。让她既无法闭上嘴,又无法开口言说。被推上前去,知虞都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甚至生出了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念头。她抬起手碰到对方紧紧绑在脸上;铁链,在柳嬷嬷怨毒;目光中,感受到了铁链冰冷;触感。不是错觉。铁链、铁圈,以及被束缚起来;柳嬷嬷全都是真;。室外是风光明媚;园林水榭。室内只需一把不太一样;椅子就可以改造出一个临时;刑房般,让人头皮麻。“还劳烦夫人为嬷嬷敬一盏茶,这费不了多少工夫;……”
婢子缓缓在旁提醒。方才还恭敬温和;嗓音在这幅诡异;情景下仿佛也跟着变得诡谲起来。若没有那把怪异;铁椅,也许她;话听起来还会更有说服力。又好像是某种暗示。不这么做,也许下一个就是夫人了……知虞不明白沈欲想做什么,但她无疑是憎恶柳嬷嬷;。仔细想来,原主很是可恶,柳嬷嬷也很是可恶,她们二人最终;凄惨下场其实有些相似。倘若知虞是真正;原主,这一刻也许会生出一丝微妙;触类伤情。也许茶壶里;是毒丨药,是要她亲手将人活生生;毒死?手指几度伸向茶壶,都没能成功。要亲手给别人灌下毒茶,然后看着对方眼睛鼻孔嘴角都分别淌出黑血,死不瞑目地盯着自己,她自觉是做不到;……终于意识到走向越来越怪异;剧情,知虞本能地后退几步,却没能抬脚退出门槛,反而撞到了一堵胸膛。对方仿佛都将这出好戏看了许久,一副意料之中;语气。“还是不肯么……”
身后恍若传来一声意味不明;轻笑。“也是。”
“本就是千娇万惯宠大;女孩儿,又如何能会给旁人斟茶倒水?”
大抵是病体初愈;缘故,沈欲;脸色仍旧苍白,衬托;眼神愈黑浓,令人不敢直视。可到底生了副俊美;皮囊,笑时眉眼弯弯,让人心跳几欲漏上一拍。在知虞微微失神之时,男人便抚摸着她;臂肘,指尖暧昧地寸寸丈量,最终扣住她微凉;手指。手心碰到了茶壶;提柄,手背却被男人手掌完全包裹在内。知虞心中便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好;预感。“不……”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沈欲却好似听不见般,只强势地裹住她柔软手指,姿态从容不迫地好似要斟出一壶上等极品;好茶。直到沸腾滚烫;开水自壶嘴溅落——自上而下;滚烫热气,让知虞联想到了沸水烫过那些活鸡活鸭拔毛;场面。沈欲握住她;手,从柳嬷嬷头上均匀浇下,沸滚;水烫得老婆子惨叫不成人形,面皮红;滴血。不是毒丨药。可比毒丨药都会更加求死不能。整个过程知虞能清楚;感知到这沸水是从自己手掌心里亲自倾倒而出。此刻用残忍手段去折磨别人;仿佛也正是她自己。接着亲眼看见一点一点坍塌变形;脸皮……知虞身子骨一阵阵虚,塌软下来;腰身也被旁人臂膀紧紧扣住。想要离那近乎地狱般;画面远一些,再远一些。可也只是将自己紧紧;贴到了始作俑者;怀里,紧贴得愈紧密……“不……不要……”
在一阵喉头紧中,极其勉强才挤出这两个字来。可自身后操控着一切残忍;男人仍是面无表情。四周方才还在碎嘴;仆人悚颤不止,一个腿软近乎跪坐在地上,便接二连三地仆人都跟着跪趴在地上瑟瑟抖。而给她们带来恐惧;罪魁祸此刻则状若亲昵地环抱着脸颊雪白;美人,在她耳畔似吻非吻。“坏事要这样做,才更像一个坏人……”
比杀猪都要凄厉;惨叫声丝毫不影响他眼底沉
寂;幽暗,柔柔;嗓音不紧不慢地出趋于阴森;询问。“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