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这样,‘新雨社’则不同。从那边退社之前是要接受严厉惩罚的。”
“这么恐怖啊,真成了花钱找罪受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加入‘新雨社’啊?”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林师叔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平日里也不怎么与其他三社走动,我们自然也不会轻易去‘新雨社’溜达。这算是个未解之谜吧。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有人就喜欢这种严酷的环境呢。”
“真的会吗?”
冯丽娜察觉依凡许久没有答话,这句疑问便是看向她问出的。
林依凡脑中翻滚的记忆早将两人的对话搁置一边,‘校园暴力’这几个字在她心里反复碾压而过,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但看在外人眼里也只有她越苍白的脸。
“怎么了?依凡?”
冯丽娜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呼唤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
“没事,我……我去趟厕所。”
她神情恍惚,转身就跑,被后排的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顾不上回应他人的询问声,逃似的奔出了场馆。
自我保护的方法有很多种,把不想记起的回忆锁在脑中一个偏僻的角落固然管用,却也只是缓兵之计,再偏僻,跟那些鲜活的记忆挤在一起,只需一句话,或是几个字,就可能被连根拔起,继而再不愿想起也避无可避。
林依凡正是被林海一同冯丽娜的对话勾起了往日的伤心事,痛苦一经反复,便是深一层的伤害,纵使她拼命克制,也还是难以顺畅的呼吸。
“在做什么?”
何师兄的声音在后方不远处响起,她却不敢就此转身,生怕被看出破绽。
他走至面前,逼得她非要面对不可,“怎么了?”
她心虚地抬起头来,声音微颤着说道:“里面人多,空气稀薄,我出来透透气……”
“看来平日缺乏锻炼啊,都还没让你上场,就已经脸色苍白了。”
他回身朝着‘新雨社’的方向大致一指,问道:“刚看你同陈梓萱前后脚进来,是不是她为难你了?你已经入了社,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不要压在自己心里。”
“没有,不是,我们只是碰巧在外面遇到,我很好,就是第一次参加集会,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有我们在,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依凡跟随何靖峰的脚步再次回到会场,两人同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依凡本想说自己没事,请何师兄回到最前排,毕竟‘新龙社’需要他的带领,更何况他站在后面,引得一众社员频频回头,李师姐更是扫视了数次,一脸的疑惑,可每每话到嘴边,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默默咽了回去。
为了将心底的阴霾彻底驱散,她开始四处张望,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一些能引起自己好奇的人或事,终于,她的目光锁在了观众席上的四位师父身上,“师兄,那三位师叔分别是哪个社的?”
何靖峰微微抬眼望向观众席,“左边数第一位温文尔雅的是‘新风社’的林师叔,第二位皱着眉头,一脸怒容的是‘新云社’的杨师叔,第三位最与众不同的就是‘新雨社’的陈师叔。”
说到与众不同,陈嘉源师叔确实是当仁不让,棱角分明的脸,炯炯有神的眼,剃成板寸的利落型,和他时常扬起下巴审视众人的姿态,无不彰显着他的别具一格,不过,他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却是极其温和的,很难想象他会是四社中最严酷的师父。毕竟论起严酷,谁的状态都不可能比‘新云社’的杨师叔更具代表性了,每当自己的社员败下阵来,他都会在气急败坏和暴跳如雷间自然转换,性子急得完全不像4o岁这个年龄层该有的样子。这样看来,师父和林师叔倒是更易相处一些,性子也平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