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蓝眼生在棱角分明的面庞之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冷淡疏离的气质。
再加上驼色外套……伯莎首先对他的感觉就是:是个机灵且有个性的青年。
就是这么穿衣打扮,让伯莎一时间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是天主教徒?”
伯莎问。
青年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伯莎:“只有天主教徒在走进教堂时,才会在胸前划十字。”
青年:“……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女士。”
伯莎:“介绍介绍你自己吧,你叫什么?”
“托马斯,托马斯·泰晤士。”
“你姓泰晤士,所以你是地地道道的伦敦人了。”
“我不是。”
托马斯失笑出声:“只是当年我的母亲将我丢在了泰晤士河边,被修道院的修女捡去。事实上我是爱尔兰人,修女说当年我的襁褓中留着我的名字叫提尔纳。她觉得这名字不好,就给我换了名字。”
提尔纳,一个相当标准的爱尔兰人名了。
怪不得是天主教徒①呢。
并非修女多事,而是在十九世纪的英国,爱尔兰人向来是贫穷、叛()变和混乱的代名词。改成寻常人名反倒有助于托马斯·泰晤士融入社会。
“原来如此。”
伯莎侧了侧头,饶有兴趣道:“这么巧,其实我的本名也不是伯莎,我叫安托内瓦特②。只是我的母亲为了讨好父亲,才给我换了一个这么英国的名字。”
托马斯沉吟片刻,他的面孔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所以……女士你来自于外国家族。”
伯莎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
的姓氏。
二人在教堂交谈无异于员工面试,伯莎想要了解托马斯·泰晤士的底细,同样托马斯也想知道这位神秘的夫人来自何方。
就目前看,伯莎对“逮不着”
杰克送来的人选还算满意,因此她也不介意主动释放几分友善的信号。
“你从爱尔兰人变成了英国人,我从牙买加人变成了英国人,”
伯莎笑道,“所以我也和你一样,姓泰晤士,你叫我泰晤士夫人就好了。”
托马斯的双眼闪了闪。
伯莎递给他橄榄枝,青年当即顺杆爬,扬起一抹算是热切的笑容:“那我们是一家人了,泰晤士夫人。一家人办事不分你我,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很好,是个聪明人。
“先帮我跑跑腿吧,”
伯莎开口,“我这里有一封求职信,你帮我送到报社,如何?”
“没问题。”
“简?”
简·爱小姐听到伯莎的声音,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托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