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体不说话,只是撑着地,缓缓地站起身,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禁、术。”
由于声带也被一并烧毁,裴应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可青年听懂了,他摇了摇头:“你自知回溯时间是禁术,便不可再使用了。我可通融你一次,是谅在你与我的身份相符。可这第二次,怕是不能行了。”
焦体不说话,重新抱起“牧听舟”
,再次迈开了步伐。
两人擦肩而过时,青年冷不丁地开口,哪怕是这个时候,他的声音也是十分平静的:“你要去死吗?”
天道转过身,凝望着裴应淮怀中紧闭双眼的银青年,他淡淡地重复:“你这条命,还有命途中的这条线,是舟舟拼了全部的力气,哪怕甘愿镇压地火,也想要扭转的。”
“你想要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吗?”
焦体脚步顿住了。
天道露出了自他出现以来第一个表情他眉宇紧蹙,眸中露出了些许痛心,轻柔地抚上了牧听舟的顶。
“阿淮,我今日已经失去了一个徒弟了,你要让我再失去一个吗?”
天道,不,应该说是郁清名叹息了一声:“你劈开了幽冥的边界,从此之后三界便融合在了一起,你应当担起这份责任。”
“我先前便同你说过,舟舟这孩子决定的事情,哪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在那个时候想尽办法制止他,不如随他去吧。”
郁清名说,“他想要往前走,便走吧。只要我,你,我们为他铺好回来的路就够了。他这孩子向来聪明,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你要好好活着,活到他回来为止。”
焦体几不可察地抬了抬头,眸中露出了星点光亮。
“至于……”
郁清名目光扫过被定在一旁的戚清凌,“你随意处置了便好。”
焦体终于有了回应,他摇了摇头,抱紧了怀中的人。
郁清名顿了一下,蓦地笑了:“行,那你等舟舟回来了,让他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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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进入的是戚清凌的记忆,也只能看见他所看见的。
在那之后,戚清凌被短暂关押在了地牢之中两日,再度重见天日时,裴应淮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不,有些不对了。
牧听舟恍惚地看着一袭黑袍的男人,如果说从前的裴应淮是千山雪上无法用温度融化的冰,那如今的他就是万丈深渊下惊不起半点波澜的死水,哪怕是看戚清凌的眼神,也是不带一丝情感,轻飘飘地扫落。
在那段记忆之中,他透过戚清凌的眼睛,看见了那杀神一样的男人,用仅恢复三成的实力,将大半个妖族屠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