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她戒備心極重,又自厭自棄。
然後,現在,柳韶又給了她的回憶。
桃花樹夢境的回憶。
柳拂嬿喝盡了杯中的冷茶。
她不是不記得,柳韶濫賭、拜金。
可如今才知道,柳韶把她這個女兒的生命,看得比這一切都更重要。
可那又如何呢。
她儘管關心女兒的生命。
卻並不曾更多地關心女兒的感受,關心女兒內心深處的那些哭喊。
柳拂嬿不知道,其他人的母女關係,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矛盾而複雜。
她望著空空的茶杯,彎了彎唇,說不清眸色是冷是暖。
只是淡聲道:「你要是打掉我,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是啊。」
柳韶蒼涼地笑了笑。
少頃,又長長嘆息一聲,道:「可是,我要是打掉你,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兒,叫我媽媽了。」
柳拂嬿摸了摸自己的右腕。
那裡的疤痕已經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了。
她想了一會,捲起長袖,露出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完好無損的金綠色手鍊,發出玎玲作響的清脆聲音。
見狀,柳韶睜大了眼。
「你看,它之前不是摔斷了嗎?」
柳拂嬿低聲開口。
「我又修好了。」
「從那以後,還是一直都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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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天即將走到末尾之時,傳出了6皎和薄崇離婚的消息。
消息一出,震驚業界。
也正是同一天,薄崇召開聞發布會,在無數台攝像機的鏡頭下難掩疲態,像是更衰老了好幾歲。
最終,在所有人面前,他正式宣布,此後將博鷺集團交由長子薄霽明全權負責。
刷到聞發布會的直播的時候,柳拂嬿極為意外。
她反覆確認了信息後,直接跑去書房,結果就看見,薄韞白正八風不動地在書桌前練字。
「你怎麼沒去現場?」
她震驚地把屏幕遞給他看。
「我去幹什麼?」
薄韞白瞥了一眼手機上的畫面,嗓音是一貫的疏懶散淡:「我又沒什麼好宣布的。」
「還是說——」
他似忽然想起一事,掀眸看她,眸色清沉,半帶揶揄道:「我去宣布,過段時間,就是我和妻子見面一周年的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