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步的路程,走到一半,那行人已说笑着准备纵马离开,其中有一位叶峥‘相熟’之人,叫修国公禁足家中三日的杨立。
“嗯?峥,峥哥儿?”
他声音仍透着畅快笑意,也夹杂一丝颤抖,有些许变形。
那一日的场景,在他梦中盘亘好几日,每每午夜惊醒,劫后余生的一身汗。
闻声,叶峥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峥哥儿?”
“这便是那位一掌劈瘫了秦洪的叶三公子吗?”
“三公子好气度。”
“小公爷,不若邀了三公子与我等一起?”
“…”
杨立周遭,鲜衣美服的众人七嘴八舌,跃跃欲试,他目光锁在叶峥身上,内心隐隐感觉不妙。
那老者与叶峥相熟吗?
越靠近‘苏老伯’,叶峥脚步越缓,似有千斤重。
老者口吐鲜血,努力地欲起身,护在他身下,是一竹筐红果。
叶峥心理年纪不小,绝对这个时代的认知绝不是他表面年纪一般浅。
可,当这个时代在他眼前展示出残酷,带给他内心的冲击…
“公,公子…”
老者难受地抬头看向他,错以为自己拦了他的路,咧开满是血的嘴,挤出讨好的笑,更挣扎地撑住箩筐往一旁挪。
“不,不必。”
叶峥声音艰涩,或是想掩盖自己异常,他又追问了句,“缘何不躲?”
问完,他内心苦笑。
这与金殿之上,重八问‘为何不报官’,有什么区别?
这种从高阶层向下俯视,傲慢的‘关怀’蠢话,竟也会从他口中问出来?
老者嘴角再溢出一股鲜血,声音飘忽,“芩,芩儿病重,卖,卖了红果,去…永安堂抓药,抓…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