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回答。
刘基眼睛一亮:“严黎!”
严黎从商队中走出来,她戴斗笠穿短褐,不说话时只像个瘦小的男子,手上拿着那枚骨哨。她压低声音说:“刘肖和他们用哨子驱鸟来暗通消息,我只知道这件事,没有做过,所以逃进山里试了很久,才找对调子。”
“刘肖……”
刘基正想说说猫头鹰的状况,却见严黎摇了摇头,用眼神提醒他:先解决重要的问题。
可是太史慈的士兵已经围了过来,一只手忽然拍在刘基肩膀上,震得他半身生疼。刘基回过头,只见老郭阴恻恻地笑着,说:“别聊了,我带吕司马去歇息。”
吕蒙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郭,说:“不必了,我还要去陪鲁朝奉。”
“他要进武库,吕司马……不太合适。”
“我在外面等等。”
吕蒙说完便像铁柱一样杵着,老郭眼睛翻了翻,对他没办法,但却手指发力,把刘基牢牢钳住。他说:“既然这样,我就先把他带走了。”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接刘公子。”
吕蒙说,“他是我请来的人。”
老郭拉下脸来,沉声道:“现在可不是了,他不仅伤我,还拿了我的东西,现在是囚犯。”
吕蒙走到老郭面前:“军侯,哪怕我的人犯事,也只能由我来罚。”
“吕司马,你军阶比我高,可毕竟是一个人!”
“我既然能把商旅带进来,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其他人?”
刹那间,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商队都被留在门外,只有鲁朝奉一个人进了巨大的武库。上缭壁军民几千户,兵器粮草充足,要是来攻打的人不是太史慈,支撑几个月完全不在话下。所以仓里的物资哪怕只能看清一角,也是山积海堆。
太史慈见鲁朝奉在微笑,便问他笑什么。鲁朝奉说没什么,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在徐州曾经也有像这样的仓库,后来送人了。太史慈说,如果真有这件事,那你应该已经天下闻名。鲁朝奉却又笑了,说,成名不急于一时。
太史慈觉得自己眼前的事物变得纤毫毕现,每一声脚步都如雷贯耳,连时间都慢了下来。当他警惕的时候就会这样。他留意着鲁朝奉的一举一动——
从鲁朝奉踏进武库一刻起,身边没有商人,也没了吕蒙,孑身陷于重围,反而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神色自若,嗓音粗爽,闲庭信步。太史慈无法相信他是个普通的商人,可观其言表,怎么也觉得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