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转头,近距离打量他,红唇衔着几分讥诮,一字一顿地撂话:“王、八、蛋。”
他听笑了,带动肩身轻微抖动了一下,扭头看回她的那一个眼神,藏着几分兴味。
那瞬间,仿佛一道细微电流短促地从大脑窜过,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比起以前她乖乖女的模样,他似乎对现在乖戾叛逆的她更感兴趣。
男人果然就是贱,送上门的爱要不爱,就喜欢寻找刺激和挑战——但她现在可没心情陪他玩欲擒故纵那套。
关书桐忍不住又要腹诽他有病了。
他视线忽然在她耳后根定格,“怎么红了?”
说着话,左手还裹着她的手,右手已经伸出,食指勾开她长发。
在她耳后,是一个精巧的文身,约莫指甲盖大小,只一个颇具设计感的黑灰拼色“G”
字,边缘泛着红,俨然是今天刚刺的。
“疼不疼?”
他问她。
指尖若即若离地擦过那一小块敏感皮肤,仿佛蚂蚁爬过,有点痒。
关书桐脊背僵硬着,不动声色地往旁偏了点头,避开他的触碰,“用不着你关心。”
谈斯雨:“真对我这么冷淡?”
她用沉默回答他。
“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这么记仇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他说,望向她那双眼,幽暗,深邃,叫人捉摸不透。
既然知道,那就离我远点。
关书桐想这么对他说。
可话还没脱口,谈斯雨的声音先响起:
“比起以前那副虚与委蛇,极力讨好所有人的傻样,关书桐,你现在看着可爱顺眼多了。”
像是一柄利刃恰如其分地落在她久病不愈的宿疾上,她被他精准无误地剖析着。
就连他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睛,都在说着“看啊,我多懂你”
。
关书桐心尖儿一颤,全身筋骨都酥麻了。
他的手劲在一点一点地收,逐渐离开她手背,水流喷溅的方向跟着移动,好似落了一场雨,把两人的小臂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