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没再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啧,”
章曼嘀嘀咕咕,“真有这样的旧情人,你跟他过呗,就别缠着我们野哥不放了。”
这不是关书桐第一次解释:“我没缠他。”
章曼趿拉着湿透的洞洞鞋“啪叽啪叽”
追上她,“关书桐,听说你家挺有钱,以前你还有个谈婚论嫁的富哥竹马来着,那你怎么混成现在这样?”
“真是因为小三上位,你爸给你找了后妈,你青春叛逆期发作,离家出走了?听说你还有个岁数挺小的亲妹妹,你走了,她怎么办?”
“诶,你别呀,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
她替她不值,“这年头搞点钱多难,只要给钱,别说一个后妈,就算有两个三个四五个后妈,我都无所谓。”
关书桐不作答。
她不够大度,不够聪明,也不够有忍耐力。
她做不到。
只是看着她后妈在脸书、IG等媒体社交平台上,拍照秀她亲妈遗留下的珠宝首饰,她都受不了,就算要被记过,要进警察局喝茶,还要被生父掌掴训斥,她关书桐也一定一定要把东西抢回来。
KTV离得不算远,搭乘电梯上二楼,推开包厢门,烟酒气和喧嚣声劈头盖脸冲了她一身。
关书桐眉头轻皱,在他们起哄叫她“大嫂”
的时候,眉间褶皱愈深。
章曼轻嗤:“叫谁大嫂啊你们?”
一男生大声回:“当然不是你啊,笨章鱼。”
“滚!”
章曼气得拔腿追过去打他。
包厢愈发热闹起来,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十多个人笑闹成一团。
关书桐一眼看到窝在沙发里的仇野。
他头发前两天才剃过,圆寸,短到只剩一层青皮那种,后脑的反骨大大方方地摆在明面上。
除了校供服,就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来来回回都是那身黑T牛仔裤,洗得愈发薄透的布料贴着微弓的后背,勾勒出少年脊骨清瘦的形状。
骨节崎岖的指间夹着烟,灰白烟雾散在空气里,他劲瘦的胳膊也露在空气里,或新鲜或陈旧的细碎疤痕略有些打眼。
他笑看他们打闹,模样散漫、慵懒,半分没有要解释他们关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