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瞧太子殿下那般宠信咱们小公子,太子殿下是未来的皇帝啊。等太子登基,我们小公子肯定要被封个大官做做的。”
“嘘嘘!你小声点,当心叫人听见了。”
下人们声音渐渐压下去,变得模糊。
路过的郑姨娘掐紧了手中的绢帕。
她柔美的杏眼里闪过恼恨的神[se],将她那份温婉的气质破坏殆尽。
转瞬,她收敛好了自己的神[se]。
近来沈国公开始流连另一房小妾。
好在郑姨娘的地位足够稳固,大部分时候,沈国公还是歇在她房中。
郑姨娘服侍沈国公躺下后,柔声道:“国公,妾身今[ri]听闻,小公子入了太学呢。”
沈国公应了声:“嗯,听说了。太子还去瞧了。怎么说他也是沈家嫡子,这样的事,竟然从未通知过我这个当爹的。”
神情有些许的不虞。
郑姨娘柔声道:“小公子毕竟是由太子殿下教养,与国公您不亲,一年到头,除了年节时候常来国公府瞧瞧,大半时候居在东宫里头,孩子嘛,与谁处得多,就与谁亲些。”
沈国公鼻腔里溢出一道轻哼,不置可否。
他的亲儿子,被别人养一养,就不认他这个亲爹,世上有这样的道理?
但那是太子,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郑姨娘轻轻道:“这么说起来,砚儿前两[ri]还在念叨禾弟弟呢,小公子有[ri]子没回国公府了,他记挂小公子。兄弟之间倒是亲厚。”
提到自己身边养大的沈砚,沈国公神情好了些:“嗯,他[xing]子好,像你。前两[ri]正巧,听张先生说他聪慧,诗书学得快,好好用功,将来没准儿能考个状元郎回来,也能给国公府涨涨脸面。”
沈国公不爱老国公舞刀弄枪那一套,没能继承老国公的衣钵,弃武从文,自认很有才华,定然能够一举中甲。说不得状元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哪儿能想到,[net]闱秋闱,数次落榜,最终考了个举人,却与状元相差甚远。
沈国公心气不顺,瞧着沈砚是棵读书苗子,便等着他让自己一雪前耻。
至于沈禾这个嫡子?
沈国公根本没有想过。
郑姨娘柔声说:“妾身不懂这些,大公子能聪慧些,叫国公高兴便好。不过妾身听闻,科举者若是能够进太学读书,十之**中举,许多状元也是从太学中考出来的……”
沈国公道:“那是自然,太学乃是官学,天下学子谁不向往之?其中教课的学博士也均是当年的举人,如今的祭酒乃是早年的状元,与我也算是友人。”
想到什么,沈国公忽然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沈禾去了童舍,砚儿比他还要大上半岁,如今五岁正到了可以进童舍的年纪。明[ri]我去见祭酒,让砚儿也进童舍,跟着学博士要比那张先生学得更好。”
郑姨娘眼底滑过意满之[se],笑着道:“妾身不懂这些,国公定夺便好。”
*
沈禾回到东宫后。
累的东倒西歪,感觉马上就要去见周公。
孩子的[jing]力一阵一阵的,前一刻还是活力满满,后一秒立刻从满电掉到百分之一电量,时刻在关机边缘。
他强撑着,自己洗了澡,被连翘抱着擦干净满头细软的头。
荷菱问:“小公子今[ri]在太学开心吗?学博士讲的课比宋少傅讲的简单吗?”
平时叭叭个不停的孩子有气无力:“开心的,不简单。”
荷菱伸手,从连翘手中接过帕子,继续给孩子擦脑袋上的软毛,已经半干了。
连翘就着烛火看孩子穿了一天的新衣裳。
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是孩子很珍惜保护的结果。
连翘嘴角的笑容扩大,随着荷菱一道问:“小公子今[ri]在学堂可是认识了其他的公子们?有[jiao]到新的朋友吗?”
“奴婢听忠洪公公说,柳小公子也在学堂,能与小公子一道上学呢。”
孩子掰着胖指头说:“童舍里有,嗯……二十六个孩子,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话,今天认识了戚厌病与郑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