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书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治这病的药,我给你拿来,很管用的。”
丽珠见药包在眼前晃动,心软了下来,原来这小子还有点儿良心,“起来吧,进里屋说话,别让人家听见。”
丁书进了里屋,将事情的原本道出,“那天,我在街上遇上了一个卖身的女人,也是我贪便意,花了十个大子儿,就干了那事,没想到让那贱女人染上了脏病,我四处求医,就用这药,哦,这药叫‘龙胆泻毒汤’,熬了,吃下,挺管用,我想你一定,哦,怪我,也染上了这病,就揣着这药来看你。”
“这不是吃一付两付就会好的。”
“我知道,我再去药铺买,只是……”
丁书向上推了推眼镜。
“只是啥?”
丽珠又一瞪眼。
“只是我囊中羞涩,已无银两,无力购之。”
丁书又开始了臭撰文。
丽珠道:“我现在手中的钱也不多,快到月底了,待领了下月的租金再说,现在的租金不必到魏团长哪儿去领,已转到凤城民政局去领,你知道,现在不兴花银子了,改银元了,袁大头,每月给十五块银元。”
她顿了一下,问丁书,“一付药多少钱?”
“一块大人头能买四付。”
丽珠看了一眼炕上熟睡的侯有用,叹了一口气,“唉!得了这脏病,花多少钱没关系,我就担心传染给孩子。”
丁书出主意,“把孩子托养给我婶,不就结了嘛。”
丽珠抬手,用食指戳了一下丁书的脑门,“亏你还是读书人,猪脑子呀,你不想想,你婶要问为啥让我看孩子,你咋回答?哼!你我得这脏病的事早晚让他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满市街一嚷嚷,你我的脸往哪儿搁?”
丁书一缩脖子,“对呀,那就找别人呗,哎?你们侯家在此地难道就没有人了?”
丁书一句话提醒了丽珠,她眼前一亮,想起在林茂村还有一户姓侯的,主人的名字叫侯强瑞,虽然和侯大出了五服,可红白喜事还有往来,他膝下无子,就把有用托养给他,岂不再好不过了?现在侯家田地有上百亩,本村加上邻村的佃户有几十户,已经两年没交租子了,让他代收租子,岂不一举两得!
丽珠转忧为喜,把想好的主意说出,丁书拍手叫好,忘记了自己脏病在身,一时高兴,上去亲了一口丽珠,“哎呀呀!还是你们大户人家,有钱有粮有的是财路。”
“伺候好姐姐,别在外面给我招骚,以后亏待不了你。”
丽珠用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丁书的脑门,嗲声嗲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