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阴凉处,在树下喝水。
赵斯齐没走,跟他两个兄弟,逼近她,他靠在旁边护栏,冷不丁说了句:“诶,你是私生女啊?”
“……”
她错愕地抬头看他。
赵斯齐又问:“真假?小三生的?”
纪珍棠忍不住:“你少乱说,我爸妈是自由恋爱。”
赵斯齐意味深长地“啊”
了一声,又揣摩似的说:“那就是未婚先孕?”
旁边两个男生附和地窃笑。
“那你妈还挺浪的,不会是卖的吧?听说鸡都是这样,只生不养。诶,你说国外的鸡会不会高级点——”
砰!
他话音未落,纪珍棠怀里的排球精准无误地砸中男生的脸。
“草!”
赵斯齐捂着肿痛的鼻梁,皱紧了眉心,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纪珍棠气到全身发抖,一时间气血上涌,怀着睚眦必究的恨意,也死死地瞪回去:“你才是卖的!你出去卖倒贴钱都没人点!!死绿豆眼!金针菇!”
在男生的拳头落下来之前,一个体育老师吹着哨子飞跑过来——“干嘛呢干嘛呢,别在课上起冲突啊!”
赵斯齐的拳头被老师握住,他挣了挣,忍不住骂了几句脏,体育老师强行把他按住。
“草!”
赵斯齐又响亮地骂了一声。
“不好意思老师,我不上了。”
纪珍棠一屁股跌坐在位置上,捂着心口,艰难地出声说,“不是很舒服。”
老师忙说:“行行行,你歇会儿,回宿舍歇着也行。”
林瑰雪发现这里事发,也匆匆赶过来:“没事吧?喝口水?”
她递过去矿泉水。
纪珍棠低着头,觉得呼吸不畅,摇头说:“胸口闷,心悸。”
“这么严重,要不要叫救护车?”
她说:“惊恐发作,等下就好了。”
“真的没事?”
“习惯了,我经历多了。焦虑的症状。”
林瑰雪一边拍她肩膀,一边忧心看着被老师架着远去的赵斯齐,问她,“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纪珍棠没有那么多精力跟她解释,只是握着林瑰雪的手臂,虚弱地说:“你陪我一会儿,手好麻,动不了。”
“好好好,”
林瑰雪急忙攥住她的手,搓搓她的手指,“我给你揉揉。”
纪珍棠再抬起头,不受控的泪已经淌了出来,豆大豆大地往下滴,林瑰雪唉声叹气地帮她擦眼泪,哄着她说:“不哭,不哭。”
突如其来的风波让纪珍棠没有继续上课的力气。
她等身体症状缓了缓,独自回了宿舍,心跳平息了,眼泪却止不住,她一路迎风,两道泪痕斜斜地被风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