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心,虚虚的,小声提醒:“收好,这张证。”
纪珍棠看了眼掌心错乱的纹路,好像这里真的暗藏玄机:“有用吗?”
钟逾白微笑,半开玩笑的样子:“大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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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纪珍棠在咖啡店打工,没多少工资,两个月挣回一辆粉白白。
即便又累又穷,她也不想闲着,怕存款变少,怕挨批评,被说懒惰。闲着不动就会产生负罪感,中国人刻在DNA里的群体焦虑。
妈妈和爸爸先后给她打电话。
秦美兰在国外,用微信很少,跟她联络也不多。纪珍棠报喜不报忧,和她说自己一切都好,有空就去看她。
打完电话觉得隐隐失落,小的时候明明跟妈妈很亲的。
时间会影响关系。
纪桓在来电里,和她说起工作上的事,因为纪珍棠问他有没有和陈恪见面。
他郁闷地说:“我送了些东西,他给我退回来了。”
纪珍棠也绞尽脑汁猜了猜陈恪这么做的理由,想到钟逾白说他不喜欢太圆滑的方式,她说:“我猜他可能不太喜欢假模假式的东西,既然他不收,你就不要送了,人家大概也不缺。”
纪桓没应声,过会,喊她:“囡囡。”
“嗯?”
“你怎么认识的远临的人?”
他话里话外感到蹊跷。
“我,”
纪珍棠莫名心虚,转念一想,他们有来有回的交往都很正当,于是认真地和他解释说:“因为前阵子,钟家的人来找姑姑,姑姑给钟家的老太太做了旗袍。”
纪桓却说:“这个理由不成立吧?”
原来在局外人看来,这样的交换也实在不对等。她抿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又说:“可能因为,我之前和钟珩交往,所以人家对我多担待。”
沉默了一阵,纪桓说:“有可能。”
纪珍棠说:“对了爸爸,虽然陈恪比你小很多,他在远临还是蛮有话语权的,你不要……”
她想说的是,不要把架子摆得太高,到纪桓这个年纪,早对世故烂熟于心。他打断说:“这我知道。”
电话讲完,纪珍棠趴在柜台上,翻了好久的通讯录,才找到钟逾白的电话。
都快沉底了。
她在微信搜索过他的号码,但他设置了禁止搜索,将她的好奇心拒之门外。
时间会影响关系,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她和男人。
待在一起时,觉得他很暖心。
没有交集时,又好像缘分就这样疏疏淡淡地消失了。
无巧不成书,他们之前的交集有那么几分天意注定。
可是巧合消失了,
交易结束了。又有什么理由,
谁去找谁呢?
难道她要说:药喝完了,你再给我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