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男人一双冷静的眼,纪珍棠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知道,他这话暗藏玄机。
这天返校时,钟逾白将她送到雪园四舍旁边教职工宿舍的停车场。她下了车,他唤了一声“阿珍”
,随后递来他备好的中药。
钟逾白请了认识的中医,帮忙调理她的情绪疾病。
“这叫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为他的体贴找台阶。
钟逾白笑了下,似是无奈,语气甚至添了几分宠溺:“你认为是就是吧。”
“……”
这貌似不是她应该听到的答案。
纪珍棠怔然接过,看了看手中药材,又抬头看看静立在车门前的男人。她抿了抿唇,斗胆开口问:“从小到大,只有我妈妈会这样叫我,钟先生不会觉得,这样是一种僭越吗?”
钟逾白面目温文从容,平静地反问:“为什么不猜测,僭越是我的目的?”
他将这意味深长的话说得水波不惊,反像是一种点拨。
她的心门仿佛被扣了一下,闷闷重重的,将她扣得头昏眼花,反应迟缓,对手里的药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钟逾白又问:“这个位置好不好?”
她不懂:“好?是指?”
“等你。”
他说。
停车场没有灯,附近是家属楼。出没的也都是教授们的车,尽管他的车标还是高调,但在这里也并非突兀的存在。她点头:“确实很隐蔽。”
钟逾白略一颔首,说:“那以后就在这里。”
十分难以承受的一句“以后”
,比“下次”
还要更暧昧一点的用词。让纪珍棠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快脱缰。
她甚至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于是低垂着脑袋,视线里是男人衬衣衣襟沉冷的阴影。
夜晚容易让一切变得晦昧。
胡乱地“嗯”
了一声。
没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匆匆说句“晚安”
然后告辞,纪珍棠一边握着团扇,一边拎着药,想回头和他说不要再目送,又脚步慌张而缺乏勇气。
……
她回到宿舍楼,走进敞亮的灯光,看见熟悉的宿管阿姨,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瞥一眼大堂的镜子,发现自己面色涨红。
“诶。”
纪珍棠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一跳,定睛一看,是赵斯齐。她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