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衣服,陈森明白,但是心脏仍是不可抑制的抽痛。
“好。”
他撑着地站起来,手一松,衣服轻飘飘地落下去,覆了他一只脚,他垂眼看着,声音很轻,“我帮你扔掉。”
许星然笑了一下,手指随意向身后一指,“那个呢?”
是那个象征他和许星然爱情开始的羊毛毡玩偶,对方送他时笨拙而可爱的表情历历在目,清晰地如同生在昨天,却再也无法和眼前这个人对应上。
“你带走……或者我扔掉。”
“桌子呢?你要找人来锯掉吗?”
“等我有空。”
“别有空了,现在吧,找人来弄。”
深夜三点,上哪去找人?
他就是故意的,桌子没有问题,什么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疲惫像海水一样向他卷来,他被淹没,浑身冰冷,呼吸都困难。
“没有必要。”
他说:“你不用这样。”
陈森的声音很轻,看向他的眼神很空,许星然这才现他眼底的红血丝浓重。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很多次,许星然很仔细地看着他的唇,企图从他的挣扎中读出一二。
失败了,他什么都看不出。
他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陈森的口不择言、谩骂侮辱、一些尖锐又难听的话,就像他一样。
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从这句话后,他就沉默了,房间寂静无声,许星然像是突然掉落进真空里,无穷的害怕瞬间裹挟了他。
他想要陈森对他嘶吼,宁愿承受对方的愤怒,诘问他为什么,痛斥他的卑劣,而不是像眼前这样,一潭死水,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用怎样?”
他听到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后来才反应过来,是他在不自觉颤。
许星然咬紧了唇。
“我不会去挽留你。”
陈森停了一秒,“你要走就走,不用担心我会拖住你。”
“你放心。”
他居然冲他笑了一下,许星然从未如此痛恨过陈森的体面和好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过,不会影响你未来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