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霽明四十多歲的年紀,正好是喜歡研究傳統哲學的時候,勸他也是這一套。
「你知不知道,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啊。」
「你這話挺沒道理。」
薄韞白抬眸看他,一身得體的正裝掩不住冷峻輪廓,眸底全是桀驁不馴。
「不糊塗已經夠沒意思了。再糊塗,這日子還有什麼過的必要?」
薄霽明知道,這個弟弟在外人面前再持重沉穩,骨子裡也有著抹不去的自我隨性。
從前在親人面前就是如此,最近放棄了風投事業,從歐洲回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也不想較真,正要轉移話題,卻忽然想到一個劍走偏鋒的法子。
「不是,我說你啊。」
薄霽明笑得堪稱和藹,溫潤地抿了一口紅酒,一身關心弟弟的大哥氣質完全拉滿。
「不都已經結婚了麼?家裡多個人,一起來看,也會沒意思?」
「她?」
想起柳拂嬿那副比他還厭倦世事的模樣,薄韞白垂下眼眸,輕輕扯了扯唇。
「她只會比我更不在意這些。」
言辭散漫,薄霽明卻從中聽出幾分讚賞。
他感覺不太對,還想再問。
卻見男人朝他揚了揚手,出門接電話去了。
掛了電話,薄韞白再沒回包廂,在劇院樓下的咖啡廳等了四十分鐘,柳拂嬿總算姍姍來遲。
她今天穿著黑襯衫和白裙褲,直發披散及腰。長眸深邃,皮膚白皙,滿身都是冷淡的幹練氣質。
也不知她衣櫃裡除了黑跟白,還有沒有其他顏色。
見她把交通卡收進包里,薄韞白合上平板,隨意問了句:「又是坐地鐵來的?」
「BRT。」柳拂嬿說,「地鐵沒法直達,還得轉一班車。」
聞言,男人垂下眼眸,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柳拂嬿遞過來一隻錦盒。
「這個給你。」
他挑了下眉。
柳拂嬿在電話里說有東西要帶給他。他本以為是上次領證時,隨手放在她那裡的幾張複印件。
看來猜錯了。
錦盒質感上乘,但在他眼裡,也算不得多麼稀奇。
開口處機括精巧,他像開一盒牛奶一樣隨手打開。
結果就看見,裡面水霧瑩潤,意天成。居然是一塊上好的墨翠璞玉。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墨翠?
這個愛好,他並沒有向別人提起過。
「這是什麼?」
薄韞白保持著那個單手捏住盒子的姿勢,抬眼問她。
「謝禮。」柳拂嬿回得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