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岐轉頭問許無涯:「師弟,沒事吧?」
許無涯沒想到大師兄居然推開他主動接了那道聲勢浩大的天雷,他見葉長岐面色蒼白,立即攥著葉長岐手腕,將靈力遞過去。
南橋居士大怒,揮袖扇開煙塵:「你小子不要命了!非要接那天雷!」
葉長岐咳嗽了一聲:「居士的東廚我會照價賠償。居士,我剛才說的話你可答應?」
南橋居士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去去去!就你們劍修那幾個靈石,還沒我一卷書稿的靈石多!不要!不要!不就是一幅畫嗎!給你畫就是!」
葉長岐心滿意足。
路和風困在字縛陣中並未受到天雷波及,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眉擰如川,瞧著葉長岐與許無涯:「可有什麼問題?」
許無涯大致掃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外傷:「沒有外傷,就是靈力空虛,需要靜養。」
路和風才放鬆下來。
葉長岐已經緩過勁,還有閒心安慰師弟:「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疼。」
如果他沒有頂著半張臉黑紋說這話可能更有信服力。路和風還記得剛剛南橋居士所說,你師兄會活活疼死,於是沉默不語。
之後南橋居士以收拾殘局為由將人趕至前廳,自己則心疼地掀開那蒸屜,蒸屜被天雷劈毀了大半,他從裡面翻出一條尚且完整的刀魚,將其餘刀魚銷毀。
名貴的花堆往案幾四周推開,南橋居士將宣紙鋪在案几上,用一枝春在紙上緩緩地勾勒,他邊畫邊問:「你們有什麼想問我的,現在可以問了。」
葉長岐已換了一身衣物,脖頸纏著一圈繃帶,面頰上的黑紋還未褪去。一半臉光潔俊朗,另一半帶著詭異的美感,他坐在位上,手裡還按著將傾,防止長劍突然暴動。
「第一個問題,自然是居士為何能提起那位。」
這個問題是由蘭渟解答的:「其實居士在今日之前,已經許久不曾碰一枝春了。」
「一枝春作為居士入道的法器,十分受器修追捧。但自從分散出萬千意識後,居士總是喜怒無常,情緒激動,所以他一怒之下棄了一枝春,也就是你們聽說的那個傳聞——居士將一枝春賣了,不過卻不是拍賣,是掌柜的將一枝春放在拍賣會上出售,有人拍了去,結果拍下的人是居士的追隨者,當即又將一枝春送了回來。」
「一枝春入手情緒更加難以自控,居士不得已與一枝春斬斷聯繫,發誓再不拾筆。棄筆後他的情況逐漸好轉,不再喜怒無常。而這時,居士又發現,因為他之前不經意散布的萬千意識,導致天道降下意識停在他身上,但天道沒有對他施加懲罰,這些年更是逐漸助他屏蔽了萬千小意識。」
葉長岐若有所思:「所以,你是說天道有意識在居士身上,所以居士才能輕易說出他的名字。」
南橋居士實在聽不得他喚自己師尊那麼陌生,提起筆抬起頭瞅他,又見葉長岐面上的黑紋還在,脖頸的繃帶光潔如——剛剛才纏好——於是哼了一聲,沒再提起開樞星君,只說:「你師尊若是知曉你這麼喊他,估計鬱悶得上雍州劍宗去將所有道修、劍修通通挑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