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乐向来开朗,这时候却有点笑不出来,勉强点点头就飞快跑了。
难得看见这样的宗子乐,阮椒叹口气,低头看看手机时间还有小半天呢,去打工吧,眼见存款减少,要是不抓紧点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断粮了。
唉,做城隍穷,诈尸也穷。
下班,阮椒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宿舍,把自己给扔到床上。
尸体是不会累的,但心理上还是挺疲惫,尤其是尸体用久了会有点硬,他得好好躺一会儿。
而在这个时候,阮椒也认真思考起来。
白天的事儿很奇怪。
他是死人,死人想吃东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活人祭祀,不管是敬香还是上供品都可以,就算他是城隍爷,在真正活过来之前也遵守这个规则。
目前阮椒的信徒不多,一般都是给他早晚上香,偶尔有摆供品的也都是果子之类的,用热腾腾饭菜的还真没见着,所以他是真的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偏偏今天出了意外。
但是今天他就是跟宗岁重在一张桌子上吃而已,而且他吃了这么多,居然完全没借助信仰就消化了,就跟活人吃饭一样不不不,也不能说一样,他是活人的时候要是吃这么多,那得撑破肚皮,仔细查了查,吃下去的饭全都变成纯粹的营养滋养他的尸体了,也没什么浪费或者要拉要那啥的感觉。
那么问题来了
能正常吃饭,是因为宗岁重请客,还是因为宗岁重在桌子上
这是特殊情况,还是每次都一样
如果每次都一样,那么具体原因是什么
难道说是因为黑洞吗
这逻辑在哪里
阮椒呼口气,把上面的问题全都抹掉。
其实,根本原因也不是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
如果是因为有宗岁重请他吃饭,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宗岁重经常请他吃饭又如果是因为宗岁重在桌子上,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经常跟宗岁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要不然等跟宗子乐再熟一点儿以后,让他给城隍上供热饭热菜吧可就算那样,他也只能尝尝味儿,没什么咀嚼的快感就是了。
唉,还是想蹭宗岁重的饭。
唉,真难。
宗子乐匆匆赶到安和私立医院,直奔急诊楼顶楼的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关着门,宗岁重正在外面等候。
宗子乐踮脚从窗户往里瞧,焦急地问“岁重哥,羽毛姐怎么样了”
宗岁重沉声说“昏迷不醒,心脏跳动缓慢,但是找不出病因。目前张姨他们只能先把她送到这边观察着,让医生尽量保住她的命。”
宗子乐还是很急。
“那、那现在的情况”
宗岁重脸色也不好看,说“我来的时候,刚做完一轮抢救,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宗子乐在监护室前转了好几圈,扭头问“我们不能进去吗”
“监护室里不能进去太多人,张姨和秦重已经进去了。”
“秦重是怎么回事,他陪着羽毛姐怎么还能让她出事我就说这个小白脸不靠谱偏偏羽毛姐还非要跟他在一起,真是”
宗岁重用手按住宗子乐的肩,冷声呵斥“子乐,闭嘴。”
宗子乐抱怨的话戛然而止。
宗岁重拍了拍他,说道“这样的话不是你该说的,你也不小了,明白吗”
宗子乐很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是为羽毛姐不值得以前羽毛姐多开朗的人,自打跟秦重在一块儿后,就一天比一天变了。挺多人都说她现在温柔、娴雅,可温柔娴雅的是咱羽毛姐吗小时候她可都是大姐大,是风风火火的还有人说什么羽毛姐为爱情改变是好事儿,但我就觉得,秦重要是真喜欢羽毛姐,就不应该让她变。我觉得羽毛姐现在一点儿也不开心。”
宗岁重皱紧眉“蔚羽和秦重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不管好坏都是蔚羽自己的选择。”
宗子乐小小声说“那就任由羽毛姐被欺负”
宗岁重的语气严厉起来“欺没欺负是你以为的表象,除非秦重做出对不起蔚羽的事,她向我们求助,不然你不管做什么都是瞎掺和,是给蔚羽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