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不久许佳虹和剧组的冲突,同时也记起了自己的类似遭遇:刚出道之际,他也拍过淋雨戏和哭戏,当时还是大冬天,他在雨中淋了一晚上,捞上来之后是真的哭了。
但没有人知道他流泪,或者说,没有人能分辨出他的泪水和雨水。
话在嘴边滚了一遭,他还是没有说。
毕竟人类是一种善妒的动物,这是dna不断选择和进化的结果悄咪咪的嫉妒,总是比迎头赶上、逆风翻盘要来得更容易,更轻松。
“我还是没明白,”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水筠打破尴尬,“佳虹姐,你的目标既然是澈哥,动我药盒干嘛啊?”
平复少顷,许佳虹略略恢复了情绪:“我哪知道那是你的药盒?最近整个剧组只有卢念澈脸上过敏了,在吃抗敏药;我当然以为是卢念澈的,只是由你保管而已,我就是想下个小毒……”
卢念澈在心里分析着许佳虹稀碎的逻辑,忍不住感叹嫉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智商掉线。他接着水筠的话问道:“感冒药又是什么情况?”
活了二十七年,他还是头回听说,有人用感冒药下毒的。
许佳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上个月我感冒了,吃了点泰诺,人晕乎了好几天,根本没法好好拍戏,有一场哭戏我实在演不出文导要的感觉,就用了眼药水,当时为这事还被文导骂了,闹得挺大的,言爸都来了。”
她吸吸鼻子:“我就想着,让你也体会一把被文导喷成筛子的感觉。”
卢念澈无语,觉得许佳虹吃的不是泰诺,而是降智片和幼稚丸。
“所以你本来是打算害澈哥,没想到误打误撞换了我的药,更没想到我有吃褪黑素的习惯……”
水筠站久了,有些胸闷气短。
他扶着病床思忖了一小会,忍不住吐槽:“好家伙,剧情比文导的电影还精彩,佳虹姐,你干脆拍一部《我就是药神》得了,对标文导的成名作《我不是药神》,今年春节档没这部片子我不看。”
卢念澈都气笑了,连连摇头:“许佳虹,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
许佳虹却把这句感叹当了真:“是言爸提点我的。他总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你快卷成大麻花了,过敏还拍戏,轻伤不下火线,言爸就说,念澈的伤还是太轻了,可以重一点的。”
“言爸不愧是言爸,脑子转得快,什么事儿到他手里都能轻松解决。”
许佳虹脸上流露出敬佩。
她说得轻飘飘,表情倒让卢念澈却出了一脊背的白毛汗。
怪异感又来了
卢念澈现,每次提及胡一言,许佳虹的敬佩和崇拜之下,似乎藏着一种……畏惧。
连吴盼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悄悄问道:“澈哥,胡老板为啥这么关注你啊?还找许佳虹打听你,不会真是想把你挖去【一言传媒】吧?澈哥,我们星蔚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卢念澈没工夫理会吴盼的过度脑补和自作多情。
许佳虹、胡一言、欧阳真、甚至冯蔓,一言传媒、白鹅湖诅咒、mZ……
一切的一切,像病房里不断吐出白汽的加湿器,将卢念澈的大脑蒙上了一团朦胧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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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筠年轻力壮,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就满血复活;他担心医院人多眼杂,自己的非人类身份会曝光,坚持要回影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