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手里的剑碎了,碎成了一块块的钢片;那密密麻麻的箭云碎了,碎得如同齑粉;和扎克正在对战的那两个打手也碎了,碎成了一片血雾。
突然间血雾之中窜出两道如同毒蛇一般的剑光,一直在等待机会的那个刺客终于出手了,他选择的时机恰好是扎克释放出全力一击,身上没有任何余力的那一瞬间。
他的剑法并不高明,但是扎克就是躲不开,时机抓得实在太准了。
扎克只能够闭目等死,他眼看着剑尖穿透了他的衣服,一剑刺中心脏,一剑刺中了肝脏。
剑尖刺进肉里,却立刻停住了,扎克微微一愣,他睁开一只眼睛。
偷袭他的人已经死了,在刺中他之前就已经死了,伤口从胸口部位切开,整个人被一分为二,断开的伤口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淌出来。
「我欠你一条命。」扎克朝着站在远处的农夫打了招呼,能够出这样一刀的就只有农夫。
「快把活干完,我想早收工。」那个农夫随口道。
仓库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一群满身血迹哆嗦不停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能够走出来的大概有两百多人,更多的人永远地留在了那个仓库底下。
最后出来的是身穿全身重铠的托尔,他身上沾染的血迹比其它人更多,一通砍杀之下,他的力气也消耗的干干净净,现在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卜哥的身上一滴血都没有,那身鱼人鳞甲原本就不可能沾血,再他也没有被人近身过,想沾都没有地方可沾。
「还有援兵过来吗?」卜哥问道。
「我们的动静这么大,白痴都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了,还会前来送死吗?」驼子道。
「没有援兵过来也没关系,我们找上门去。」卜哥并不在意,前后已经干掉好几百人,虽然对双头龙来并没有伤到元气,却已经在这条九头蛇身上撕开了一条血口子。更何况,他现在正打算往那个伤口上洒「噬莳萝」。
「还走得动吗?」卜哥走到托尔的身边问道。
「放心吧,没有报完仇之前,我不会倒下的。」托尔的心情显然比以前好了许多。
「你押着俘虏到码头去把那里打扫一下,那些被蜂蜇了的人,有很多可能没死,你给每一个人补一刀。」卜哥提议道。
「这个工作,我喜欢。」托尔将两把阔剑扛在肩上笑了笑。
今天注定是都鲁普奈尔血流成河的日子,也注定是双头龙最倒霉的一天。几个头目被紧急召集到了一起,他们知道出事了,不过只知道有一批非常重要的货被抢了。
直到龙头老大从内堂走出来,他们才知道事情远比这要严重得多,负责接货的老五,和负责接应的老三都死了。
「知道是哪票人干的吗?」和卜哥照过面的那个老六先跳出来问道。
「还记得几个月前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的那个贵族吗?」红脸老头此刻的脸都有些泛紫了,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之上。
「那个人?」不仅老六,其它的几个头目全都感到疑惑不解。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找他麻烦,他倒先来惹我们?」
「当初我就过,先下手为强,应该把那个家伙干掉。」
「现在也不晚,我去召集所有的兄弟,把那个家伙剁成肉酱,绝对不能够让老三和老五就这样白白丧命。」
「现在召集人马还有个屁用?老三负责接应,肯定带着那四个人,老三也死了的话,那四个人肯定同样凶多吉少,一个的贵族,有能力杀掉那四个人吗?」
「那个家伙的背后有密侦处撑腰,上一次他脱困,不就是请密侦处的那个驼子帮忙的结果,这一次他肯定还是请了那群煞星帮忙。」
「他可以请人,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我们又不是没有门路。」
「……」底下一片喧闹声。
「够了。」红脸老头大喝了一声,他朝着下面扫了一眼:「老二,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的脑子不太好使。」
红脸老头所指的老二,就是站在一旁像是狗头军师的人物,只见此人转了转那双三角眼,往红脸老头跟前走了几步道:「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两个月之前,我就听了一件事,我们要对付的那个人,全家被人下了毒,而且据那个人去请牧师的半路上,还遭遇了伏击。」
「这件事是你们中的哪个人做的吗?」红脸老头朝底下那些头目问道。
所有的人都矢口否认,老二也连忙解释道:「我刚才不是了吗?这一次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我们确实打算对付那个人,应该打听的消息也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是因为现在那片海滨住着很多上流人物,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随便杀人,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再了,如果是我们动手的话,怎么可能用下毒这样不可靠的手段?那四个人不是白养的?这种活让他们去干,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