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的脸拉了下来“你当妈糊涂了,没看对方的身份证明吗这小伙子厉害着呢,虽然只比你大一岁,但那个香香瓜子就是他弄的。”
“真的假的”
胡祥有点不相信。香香瓜子是去年底开始在省城火爆起来的,现在已经有四个口味了,因为好吃,很多人都喜欢买,街上卖这个瓜子的小贩也多。
见儿子不信,胡母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嫂子是谁吗清河鸭的一把手,就是你跟王安那小子抢劫的清河鸭”
胡祥蓦地瞪大了眼睛“妈,那你还信他,他肯定恨死我了,肯定是想害我。”
胡母忍不住使劲儿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人家那么大单位的领导,想害咱们还用得着这种办法吗建东了,他嫂子看咱们孤儿寡母可怜,没有工作,情急之下走投无路,也是情有可原,念你是初犯,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真的假的”
胡祥还是有些不相信。他长这么大,因为家贫的原因,见多了人情冷暖,有点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以德报怨之人。可看他妈欣喜又深信不疑的模样,他没有多,哼,那个沈建东是不是想整他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胡祥揉着
眼睛来到了沈建东给的地址。
沈建东看到他就没好气“你迟到了五分钟”
胡祥撇嘴“就五分钟而已”
沈建东斜了他一眼“那你先等着。”
丢下这句话,他也没管胡祥,而是跟熊子一起给来拿货的小贩称重结算。
胡祥被晾在了一旁,有点无聊,又拉不下面子问沈建东,就静静地看着。
不到半小时,这个小房子门口就6续来了好几波人,都是来拿瓜子的,多的一两蛇皮袋,少的也半袋子半袋子的拿,每个都拿了几十上百斤。就这么会功夫,他就看到沈建东收了几百块放进挂在胸前的包里。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卖瓜子这么赚的吗就这么会儿功夫,人家卖的钱能抵他们母子几年的收入。
等最后一个小贩拿着瓜子走后,胡祥终于坐不住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有些不大自然地问沈建东“喂,那个,你让我干什么”
沈建东老练多了,没跟他一般见识,平静地介绍“我叫沈建东,这是我的好兄弟兼好搭档熊子,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故意晾他吗又不像。
很快巷子里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过来。
她们将车子停在门口,前面那个还从绑在自行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了两根冰棍,笑眯眯地“建东,熊子,吃根冰棍解解暑。”
沈建东伸手接过冰棍,然后递了一毛五给她“再来一根”
沈红英瞪他“拿走,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啊是不是要把你给我的压岁钱都先还你。”
沈建东不情不愿地将钱收了回去“我这不是看你们太辛苦了,挣钱不容易吗”
余香香在一旁捂嘴偷笑“再不容易请你们吃根冰棍还是能请得起的啦,建东,你就别跟我们这么见外了,拿去。”
她从箱子里拿了根冰棍递给沈建东。
沈建东转手就丢给了胡祥。
胡祥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他也能有份,有些不敢接。
沈建东看不得他这样子“见者有份,让你拿着就拿着,赶紧吃,吃完了
正事。这天气真是热死了。”
胡祥这才撕开了冰棍的纸包装,轻轻舔了一口,真甜,又冰冰凉凉的,顺着喉咙将甜意传到四肢百骸,似乎心里的苦也变成了甜。
这是他爸死后,几年来他第一次吃冰棍。还是那么甜,不,比以前还甜。胡祥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眼睛都湿润了,慢吞吞万分珍惜地舔完了整根冰棍,他捏着木片,问沈建东“我的工作呢,你让我干什么”
沈建东指了指沈红英和余香香“这是我姐姐们,她们现在放暑假,想挣钱就卖冰棍。姐,你跟他你们一天扣掉成本能挣多少钱吧。”
沈红英“最近天气热,冰棍比较好卖,我们两个人,一天拿三四趟货,能够挣十二块左右。”
“单人算下来就是六块钱左右,当然她们有自行车,而且熟练了,度要快不少。你可能没这么快,但踏实肯干能吃苦,一天挣个两三块应该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