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年前就决定这么干的?”
“嗯!”
“所以那日的夸夸其谈是你精心准备的?”
“不,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那话,算不上精心准备。”
因为只有父子二人,所以刘瑞也无所顾虑道:“这事会把国内外的豪强都得罪干净,所以仅凭父皇一人是没法完成的,还需有藩王支持和重臣的理解,这两者缺一不可。”
“藩王们不说与父皇离心,但也很难齐聚一堂。”
“至于重臣……”
刘瑞抬头与阿父对视一眼,耸了耸肩道:“勋贵们怕随时准备活撕了他们的黔,而我怕随时都能活撕我的勋贵,所以这事不能在朝堂上大张旗鼓地提出,只能私底下与重臣们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刘启咀嚼着儿子的话,冷笑道:“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方便追责,更方便将重臣绑到宣室殿后压住那些不满的声音。”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刘瑞立刻恭维道。
虽然丞相有打回皇帝诏书的权利,但实际操作时却很少有人这么做。即便是头铁如申屠嘉也会考虑打脸皇帝的后果,并且在打回诏书的短时间里不能再次打回皇帝的诏书,否则下头就要怀疑丞相作为臣子是否做到“尊卑有序”
,搞不好让关外的藩王听到就是“清君侧”
和“进京勤王”
的现成把柄。
所以刘瑞知道刘启在勃然大怒后肯定会逼现场的重臣立刻站位,然后令他们分摊勋贵们的火力,将排查之事推行到底。
如果他们不从,便在上林苑里多留几日,等皇帝的诏书过了明路,他们就算一肚子的不满也上了贼船,只能面对勋贵们的唾沫星子。
当然,申屠嘉也有打回诏书的权利。只是藩王都在京呢!加上刘启豁出去地下了罪己诏,老丞相就是有心反驳,那也无力制止啊!
“朕不做的话,你登基后也会去做。”
“只是那时的黔们还剩几里地,丞相的家人和内史会不会变成硕鼠可就不好说了。”
刘启见过大小官员的飞堕落,所以对臣子们的品性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清廉者本就吸引硕鼠。”
历史上的晁错是没机会贪污,但是和他同为法家臣子的宁成却是巨贪:“装钱的柜子都空了,可不就只能养老鼠嘛!”
要是像朱元璋那样把官员的俸禄一压再压,那么除了顶头的大佬和贴钱当官的,剩下的就只能找不合法的创收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