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並不領情,擺手不要,坐下後直奔主題問:「洪老闆找我有什麼事?」
洪錦文發家後,鮮少有人這麼和他甩臉子。皺眉一瞬,面上扯了一抹笑,說「想必您也知道,祥樂匯的特點就是西洋歌舞,但是現在連著三天都只唱戲,店裡好些老客表示不滿了。犬子不懂事,和您簽了一個星期的合同,這樣,我把錢盡數退給傅少爺,另外洪某自費在梨園給您搭台子,想聽幾天隨您開心。」
傅榮卿低點下巴,懶懶地抬眼皮凝視他,蹙眉問:「什麼?」
唐軼立在他背後,腦袋低了又低,只為藏住唇邊溢出的笑。他們家二爺真有一手,知道洪錦文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這會兒就是半分面子都不給。惜字如金,仿佛他剛才說的那一大段話都是放屁。
洪錦文氣得臉紅,懸在辦公桌下的手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了手掌。他這麼大把年紀,被小輩這麼無理對待,別提多窩火。
他不說話,助手主動將剛才的話更通俗易懂地給傅少爺翻譯一遍。傅榮卿這才裝作恍然大悟,問:「洪老闆的意思是。。。要違約?」
一個星期的場傅榮卿也要簽合同,這種行為不是明擺著欺負洪齊柏是頭豬嗎!
洪錦文按捺心中的不快,硬生生賠笑道:「如果傅少爺對我剛才給出的方案不滿意,您也可以說說你的。」
「什麼叫做不滿意?」傅榮卿坐正身,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嚴謹,就怕吃口舌上的虧,今天不就讓我遇上了?」他擰著眉,緘口不言,看都懶得多看洪錦文一眼,接著起身,道:「該怎麼賠償合同上列得清清楚楚,一式兩份了,洪老闆自己翻翻,還有事,走了。」
人一走,洪齊柏忙從抽屜里拿出合同,翻開攤在他爹面前,「我當時認真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沒問題?」洪錦文抓起合同摔在他的臉上,「上面寫著二十倍賠償,你眼睛瞎了!」
「違約才賠,您就讓他包一個星期能怎麼樣,過去三天了,還差一半兒就結束了!」洪齊柏有自己的看法,恨他爹是個說不清的老頑固。洪錦文則氣得胸口疼,站起來就想給他兩下。
而這邊,傅二爺直接出了祥樂匯,站在車前遲遲沒動,抬頭望三樓商昀秀的房間,他問:「難不成一天到晚都悶在裡面?」
「爺。。。」唐軼好心提醒,「現在還是大白天,您可不能直接爬啊。」
「誰要爬?」傅榮卿讓唐軼在原地先等著,他從祥樂匯的後門上去。五分鐘不到,傅二爺臭著一張臉下來,「商昀秀走了?」
「走?」唐軼問:「您的意思是商老闆不在樓上?」
「他的東西和人,都不見了。」傅榮卿嘖了一聲,「他能去哪了?」問完更煩了,唐軼整天和他待在一塊,又怎麼會知道。
上了車,二爺耐不住點了根煙,讓他覺得特別不舒服的不是商昀秀突然不見,而是不見後傅榮卿沒辦法找到這個人。
細細回想,他除了知道商昀秀是祥樂匯的老闆,以及在幫洪錦文辦事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