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骁冷了脸,“靖王殿下恐怕是痴人做梦!”
芽芽脖颈被剑划伤,她吃痛,眼?泪积在眼?中却不敢掉下来。
宜锦杏眼?微眨,她本可以?拒绝,但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终究还是道:“我来换她。”
宋骁出声阻止,“娘娘!”
宜锦缓缓走向萧北捷,直到换了芽芽,萧北捷放下了手中的剑,一记手刀劈在她颈侧,宜锦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萧北捷携着她上马,没有?顾及背后的追兵。
吕禄抱着颈侧流血的女儿,热泪滚烫,看着靖王逃走的模样,眼?中只剩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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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锦渐渐苏醒,但颈侧依旧有?些酸痛,她感觉到自己在马背上颠簸,有?人将她揽在怀中,豆大?的雨滴顺着斗笠落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萧北捷浑身狼狈,湿腻的发黏在脸颊两侧,他见宜锦醒了,并不吃惊,到了一处农家小院,他下了马,将她抱进?了屋子里。
迎面来了一个老?妪,萧北捷道:“张姆,替她沐浴,换身衣服。”
话?罢,他自己便阔步离开。
宜锦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她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萧北捷应当并不经常住在此处,家具简陋,但是方才路过?院墙,只觉得院墙极高,门?口养了犬,凭借她一个人,很难逃出去。
张姆不肯多说一句话?,替她打了热水沐浴更衣后,便消失在房间里。
宜锦换了一身普通的月白色褙子,青丝没有?挽成发髻,只是随意披在肩膀后,即便不施粉黛,也自有?清水出芙蓉的清丽。
她拿了本绣样佯装看着,实则在观察小院的环境。
泥墙高立,木门?紧闭,前后只有?一处狗洞可以?出入。
竹门?被轻轻推开,萧北捷换了一身墨色衣衫,他玉面束冠,神色平静,看着对面的女子,苍白的唇微微翕动,问?出了两世?以?来一直想问?的话?,“薛宜锦,这一刻,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宜锦琥珀色的眼?眸中只剩淡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她站起身来与他对视,道:“为何要?恨你?”
她是真的一丝情绪也不愿为他浪费。
萧北捷自嘲地笑?了笑?,他走近她,“入靖王府时?,你不是心甘情愿,可与谢清则的婚事,也只是父母之约,至于萧北冥,你更非自愿。你肯称谢清则一句阿兄,肯为萧北冥呕心沥血,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两世?,你从不肯选我一次?”
宜锦定定看着他,眉目微冷,“因为你愚钝自私,生性凉薄。对你无用之人,你可以?随意当做弃子,对章家是这样,对太后是这样,对大?燕,亦是如此。”
萧北捷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双目含泪,怔怔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低声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愚钝自私。可是生在皇家,注定胜者?只有?一个。薛宜锦,我已足够努力,可总是差他一筹,难道我活该自甘平庸,无所作为,连争都不争一争吗?”
他垂下脑袋,眼?睛看着她,“如今我也想明白了,皇位,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让给他。余生,我只想与你一处,平平淡淡了此残生,薛宜锦,你也看一看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