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拖了好几日了,可就是没动静。
这家三勒浆甚有名,香、烈、醇,灌入口中一股热辣而下,端是爽快。
“吾已托了温二娘帮忙。”
贺兰讶异:“她肯?”
那小娘子年纪不大,牙口却甚尖利。客客气气的说话,就挤兑得人没处钻。且上次事故,温二娘那意思可不象瞧驸马顺眼的。贺兰与那小娘子虽只三面之缘,却觉得温二娘不是甚以德抱怨之辈。
程处亮看向杯中酒,笑容诡异:“吾自是无那面子的。”
“那是?”
贺兰心头似乎有些活络了。程处亮看之大笑,拍了一肩掌过去:“就这模样还想骗吾?”
贺兰甚不自在,扭过脸去看窗外行道:“吾与妆不同。温氏家训,又有前怨,着实是不大可能的。”
“别只管那些,汝只说,想与不想?”
苦笑回头:“怎会不想?”
“可想又如何?吾没法子。”
—————————
一时入值,傍时归家。程处亮等了三弟一同往居德坊去,并辔二骑,马速轻快。路上多是行人,有相熟者或点头,可停下打歇两句。过辅兴坊时,恰遇上了巴陵公主车驾。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这阵子程家之事,已经传得长安无人不知。巴陵公主知清河有孕后,几番想过门去探看,皆被驸马报阻。理由说得清楚,清河那人最是孤傲,驸马家出了那等事,此时上去岂不是找她难看?巴陵只好忍下,又恰逢这些日子阿家身上不爽,便也忙忘了。这日碰上程处亮,自是有话要说:“清河那性子,汝也不能一昧由着她。尤其这几日,更是紧要。若是东宫无甚大事,在家歇几日也是无妨的。”
程处亮自是一揖:“敢不从命。有谢公主关怀,回去定予公主相讲。”
巴陵听了好笑:“罢了吧,清河那性子……吾原也不是为她来的。”
顿顿,眼风扫向了旁侧程家三郎,想起一事来:“三郎可有相者了?”
“还不曾。公主有意?”
眼见这位妹夫眼里放出光亮,巴陵公主喜悦:“只是觉得相配,待过了这两月,再说不迟。”
“既是如此,还有劳公主费心了。”
又是一番客套后,各自道别。
程处弼马头离二哥本不远,巴陵又故意放高了些声量,自是没有听不到的。不过相较于那事,程处弼更着急的则是:“二嫂今日看来是还无动静。”
不然隔着一墙,那边一动,这府里肯定会有人来送信的。心中有事,面上不免忧急,话声才出口,就被二哥利光一扫。收紧面仪,待回得府中,钻入二哥院中后,才接着说话:“要不劝劝公主,试试催生之法?”
不然这么拖下去,若闷坏了孩儿,岂不可惜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