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袭无奈笑笑,环看一下这间梁舍,苦笑里有些淡然的镇定:“将来如何,谁会知晓。若宝袭顺当,不管荆娘在哪里,自然护得她顺遂。若吾因故不利,有些伎俩的仆婢总归不至于沦落太惨。”
这话?听得清河沉默了。良久才又笑问:“那日前救了你一下的侍儿,叫如瑟的,你备如何?”
程三虽无状,但其马术清河是见过的,不过想吓吓温二娘罢了。救命不至于,可那丫头倒确是冲着救主去的。
宝袭心中暖暖,朝西屋头看了一下,语气柔和:“自是带在身边。”
“噢?”
清河的声线挑了高高。
宝袭愉悦的笑着迎了上去:“一来身边总要有个放心的人;二来她那样的年纪,便是放了良又如何?无家无亲的,还不是要在跟前服侍。一样的活计,身份不同,她又不是那泼辣嘴快的,难保没人暗中做绊子。不如依着原样,由她原本喜欢的那样,呆在屋子里守家做针线。安安稳稳地上几年,待二娘事情订下,也好看情况予她寻个出路。”
再真没有的话了。
清河脸上漾出了悦意,动动手脚,身上有些凉意。阿月拉了榻上备好的薄被予公主盖上,厚薄竟十分适量。清河想想,问:“宝袭快要及笄了吧?”
“听说三月初六。”
及笄一过,婚事便要正经提上来了。清河眼中促侠:“二娘可有相悦者?”
宝袭双眼望天,甚无力:“每日课业不断,书中只有颜如玉啊。”
哪里来的相悦者?总不好冲哪个古人yy吧,又不是穿越小说。
倒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也不难:“等这家伙出来后,办宴时邀宝袭来。吾与你座上宾,自有无限相看。”
清河故意说得很正色,可温二娘这次反应却很聊聊。“难不成二娘不悦?还是温家已有定下?”
两者,清河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却不想宝袭竟然摇头:“姑母与阿兄还不曾说起这事。”
“那……”
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不好说了。清河在长安二十余年,不出门可哪桩哪事不知。以前也就罢了,温宝袭及笄礼一过,以其如此丽色还有温家地位,想必提亲之人不断。介时有高有低,有长有短,多少复杂难说之事。要是温家相中谁,果真让婚事成了,倒是桩奇事了。温家自进京到今日,无有大浪。可这一天,总是要来的。白白的一个国公爵,多少眼馋心妒?
宝袭当然也知很难,所以:“随遇而安吧!反正嫁谁都一样。”
能过的就将就的过,不能过就想办法和离。只要抓紧阿兄和眼前这个公主,也许某天曾经想过的那个笑话‘女户’会成真也不定。当然,为着温家的脸面地位……除非温家再度出事,否则和离是绝对有难度的。一辈子的演戏罢了,上辈是,这辈子看来还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