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点头,以为姒安在和他讨论光。
“一点火光,福泽万物。”
姒安笑道:“是啊,君子就像点燃的灯盏,燃烧自己,帮助别人,但灯盏的脚下,灯照顾不到,我称之为‘灯下黑’。”
“你是想告诉我,君子要学会自我照耀,自我保护?”
姒安摇头,“人和灯一样,都会有必然忽略掉的角落,保护也是一样。”
“你说该怎么解?”
高傒相信,姒安既然能现,提出来,就一定有办法。
“无解,”
姒安说,“除非忘记光与暗的区别。”
高傒点头,示意姒安继续说。
“我们举个例子,以后老师主持推广新文字,有人反对,老师该如何做?”
“说明新文字的好处,只要方便、有效,没有人会阻止。”
“如果我就是反对者,我不会在乎新文字的好坏,我只想干掉老师,坐上老师的卿大夫之位呢?”
“我不能仅凭他的想法就罢免他,但只要他犯错,我会惩罚他。”
“所以老师的办法是,等反对者犯错?”
高傒笑道:“我总不能因为他对我有不利想法就除掉他吧?”
“如果我是反对者,是一个迷恋官位的小人,老师猜一猜,我会怎么对付您?”
姒安坏笑着,看得高傒眉头紧皱。
但高傒不想使用,他不想用父亲的权威压迫自己的孩子。
在他眼里,自己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是一个需要尊重的独立个体。
自己不能要求别人家的孩子,无条件听从自己的话。
自家的孩子也该如此对待,他们是一样的,独立的人。
不能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孩子,而把他们当成没必要尊重的人,那不是合格的父母,该有的行为。
即便是教育,也不能凌驾于孩子的自尊之上,那不是教育,而是驯服。
姒安再一次被被高傒的人格震惊。
他的思想高度,越两千多年后,甚至越人类文明中的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