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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Note#2也不知道,《河童考略》的作者更不用说了。)
“那次战争爆发之前,两国自然都提高警惕,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对方,因为它们彼此都怕对方,后来,住在这个国家的一只水獭去访问某一对河童夫妇。那只雌河童的丈夫不务正业,她原打算把他杀死。她丈夫还保了寿险,说不定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诱使她谋杀他的原因。”
“你认识这对夫妇吗?”
“嗯——不,只认得雄的。我老婆说那个雄的是坏蛋,可依我看来,与其说他是坏蛋,倒不如说他是患了被害妄想症的疯子,成天害怕被雌河童捉住。……于是雌河童在老公的那杯可乐里放了氰化钾。不晓得怎么搞错了。又把它拿给客人水獭喝了。水獭这下当然丧了命。接着……”
“接着就打起仗来了吗?”
“可不。恰好那只水獭又曾荣获过勋章。”
“哪边打赢了?”
“自然是我们国家。三十六万九千五百只河童因而英勇地阵亡了。可是跟敌国比较起来,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我国的皮毛差不多都是水獭皮。那次
战争期间,除了制造玻璃之外,我还把煤渣运到战场上。”
“运煤渣干什么?”
“当然是吃喽。我们河童只要肚皮饿了,是什么都肯吃的。”
“这——请你不要生气。对于在战场上的河童们来说,这……在我们国家,这可是丑闻呢。”
“在这个国家无疑也是个丑闻。可只要本人直言不讳,谁也就不会把它当成丑闻了。哲学家马咯不是也说过吗:‘过不讳言,何过之有。’……何况我除了谋利之外,还有满腔爱国的热情呢。”
这时俱乐部的侍者刚巧走了进来。他向嘎尔鞠了一躬,像朗诵似的说:“贵府的隔壁着火了。”
“着——着火!”
嘎尔惊慌地站起来,我当然也站了起来。
接着侍者镇静地又补了一句:“可是已经扑灭了。”
嘎尔目送着侍者的背影,露出半哭不笑的表情。我望着他的脸,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恨上这个玻璃公司老板了。然而如今嘎尔并不是作为什么大资本家,而只是以一个普通河童的身份站在这里。我把花瓶里的冬蔷薇拔出来递给嘎尔。
“火灾虽然熄灭了,尊夫人不免受了场虚惊,你把这带回去吧。”
“谢谢。”
嘎尔跟我握握手,然后突然咧嘴一笑,小声对我说,“隔壁的房子是我出租给人家的,至少还可以拿到火灾保险金。”
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此刻嘎尔的微笑,是既不能蔑视也不能
憎恶的微笑。
十
“你怎么啦?今天情绪怪低沉的……”
火灾的第二天,我叼着烟卷,对坐在我家客厅的椅子上的学生拉卟说。拉卟将右腿跷在左腿上,呆呆地对着地板发怔,连他那烂嘴都几乎看不到了。
“拉卟君,我在问你哪,怎么啦?”
“没什么,是一点无聊的小事……”
拉卟这才抬起头来,用凄楚的鼻音说,“我今天看着窗外,无意中说了句:“哎呀,捕虫堇开花啦。’我妹妹听了脸色一变,发脾气说:‘反正我是捕虫堇呗。’我妈又一向偏袒妹妹,也骂起我来了。”
“你说了句‘捕虫堇开花啦’,怎么就会把令妹惹恼了呢?”
“嗯,说不定她是把我的话领会为‘捉雄河童’。这时,跟我妈不和的婶婶也来帮腔,越闹越大发了。而且成年喝得醉醺醺的爹,听到我们在吵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见人就揍。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弟弟乘机偷了妈妈的钱包,看电影什么的去了。我……我真是……”
拉卟双手捂住脸,一声不响地哭起来。我当然同情他,并且想起了诗人托喀对家族制度的鄙夷。我拍拍拉卟的肩膀,竭力安慰他:“这种事儿很平常,鼓起勇气来吧。”
“可是……要是我的嘴没有烂就好了……”
“你只有想开一点。咱们到托喀家去吧。”
“托喀君看不起我,因为我不能像他那样大胆地抛弃家族。”
“那么就
到库拉巴喀家去吧。”
那次音乐会以来,我跟库拉巴喀也交上了朋友,就好歹把拉卟带到这位大音乐家的家里去。跟托喀比起来,库拉巴喀过得阔气多了。这并不是说,过得像资本家嘎尔那样。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古董——塔那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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