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们从不相配,唯有母亲不懂,或说她根本不愿懂得。
迎亲的队伍,随着喧嚣的锣鼓声渐渐走近,端坐在马上的男子眉目带笑柔和温情,好似今日
迎娶的是自己此生挚爱。
可这些人中大约只有她明白,他的温柔只对于他有利的人,就像今日他娶的那个门当户对的小姐。
高家老爷这样的人,总是会让你沉浸在他的假象之中无法自拔,并且为他倾心,甘之如饴。
高琴从昨晚就一直在想,母亲知晓自己必死之时,为何还能挂着笑意。
明明该恨之入骨才对。
罢了,现在还要想这些做什么,她是恨高家老爷的绝情与利用,可母亲不让她恨,甚至想让她带着弟弟去高家,谋求一隅之地,苟延残喘。
就这样吧,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高家那种地方,她不愿再去。
与自小和她定亲的人见上一面,高琴面上并无喜怒,那人大她五岁,更是懂得掩藏心中情绪。
他说高琴,你的婚事是你父亲与我爹娘定下的,如今你父亲另娶他人,只怕。。。。。。。
“我知晓你的意思。”
高琴打断了他的话,心中并不难受,或许早已麻木,“好在我妹嫁给你,否则一生都要葬送。”
“我日后,定要嫁一个全心全意为我之人,我可以不爱他,但他必须要爱我。”
高琴如是说着。
踏出那扇富丽堂皇的大门,无人相送,可高琴从未想过,噩梦,才是开始。
丢了弟弟,与忠心的侍女嬷嬷走失,滚下山崖失去记忆,又被卖入了这自己最厌恶的戏楼。
而遇到洪钰,成了她恢复记忆之后,最大的救赎。
“起轿
……”
随司仪一声高喊,锣鼓喜乐一路奏鸣,其间夹着无数议论的人声,两旁路人看戏般的目光如有实质,隔着花轿和大红的喜帕,仿佛要灼伤高琴的眼晴。
高琴不喜红色,更不喜立于众人中间,这是自小便有的毛病,也只有洪钰会纵着。
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他却不能再纵容,于是与自己商量了半天,终究是将这嫁衣套在了她身上。
“少夫人,这迎亲的仪仗当绕成走上半日,您若是累了,不妨在轿中稍作休息。”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平淡古板毫无起伏,是洪钰安排在她身边近身服侍的秋儿。
高琴知晓此人惯会听命行事,所作所为从无真情实意,以往常听人说这样的人最是忠心,如今这样“忠心”
的人到了高琴的身边,恐怕也就起到了一个眼线的作用。
高琴闭上双目,并没有回她。
对这样的一个人,回与不回皆是没有什么差别。
轿子抬得稳当,可毕竟烦闷,高琴于是在轿中微微闭眸,回想起往年的事情。
“还有多久?”
过了一会儿,听着外边儿奏乐的声音都轻了不少,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征兆,高琴心里忽而有些不耐。
许是因为成亲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将被问斩的囚犯,被镣铐锁在囚车里,缓缓游行示众。
“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