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珺说着就把那装着一百两银
票的钱袋丢了过去,转身要走。
“卖身契上当初明明白白写着五百两,如今少了八成,夫人未免仗势欺人了。”
“你可别与我扯那些卖身契上的价钱,你玉浮宫的簿子里头记着的便是一百两,若是因为有人要赎你便加了价钱,我肯定是不依的。”
女子微微一笑,这才从榻上直起身来,问她:“倘若我执意要加价呢?”
她笑得饶有兴味,孟南珺却也扯出了几抹意味深长,“玉浮宫那么多女子来路不明,却被当成物品销往各处,你也真不怕报应。”
“报应?”
女子听着微微一笑,好似听见了什么荒谬的话一般,“我可不相信有什么报应,否则这世上还有谁敢做生意?”
“有人做生意赚的钱干干净净,有人手中却沾满了鲜血与秽物,区别自然不小。”
她说着又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若我不曾猜错的话,你这双脚应当也快不良于行了吧。”
那双脚上附着的黑气已经快要凝成实体,即便她不用右眼,这十年的道行也足以让她看得清楚。
女子却微微一惊,即便面上掩饰的很好,也被孟南珺看出了几分端倪。
“这几日眼看着就要下雨,旧疾犯了也是应当,我虽不知夫人从何处得来我腿上有伤的消息,但以此作为威胁的理由,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孟南珺可不是神机妙算,也懒得大费周章为眼前人测算什么,随口便道:“这旧疾从
何而来你心知肚明,若再积阴德,日后这双腿也不必要了。”
说罢抽出一张符,又拿起了随身的荷包,“一边是四百两,一边是张保命符,你自己选。”
两样东西都递到了自己面前,女子便陷入了挣扎之中。孟南珺见她久久无法选择还不耐烦地催促两声,惹得她更加心急,直接便选了那张保命符。
孟南珺唇角微勾,却又很快收敛下去,明摆着计谋得逞。
“这符只能救你一次,失去效用之后,你要么自求多福,要么另寻高人。”
丢下这句话,孟南珺开门便要走,女子却叫住了她,“为何是另寻高人?”
“替恶人消灾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孟家乃正道,为不受牵连,都要收不少的报酬。你给的起,却不一定愿意给。”
门一推开,她的脚就踏了出去,留下女子面色阴郁,却终究没敢毁坏那张符。
人心都有惧怕,特别是这种做尽了亏心事的人,孟南珺给她这张符,也只是觉得他不该死。
然而消灾解难,正如她所说,身为孟家后人她不想掺和此事之中,可若女子求到跟前,她也不会真的置之不理。
总归会狠敲她一笔就是。
管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宋寒霜与梨书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见她出来人都收了声。
宋寒霜心中有些忐忑,似是生怕离开玉浮宫已不大可能,孟南珺却只是让她收拾收拾,告诉她一切都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