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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当年之人最深情（第3页）

可如今他碰不到了，那种从心底延伸而出的恐慌感便将他的理智彻底吞没。

“你真要与我走到这个地步？”

洪钰几乎是嘶喊出声，“当年咱们的海誓山盟都算是假的？是你自己说一辈子不会离开我，如今却

是你自己毁约？高琴，你就真的恨我到如此地步？”

高琴却不为所动，这么多年的束缚已经磨平了她所有情绪，哪怕此时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心中也是平淡如水。

“不是我硬要走到这个地步，而是你一步步将我逼到了绝路。洪钰，我想你一定忘了当初是因为怎么说的，既然你忘记，我就再与你说说。”

高琴说着转过身来，对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会予我所求，说一切都听我的，我虽将这些话全都记在了心里，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你可知晓为何？”

洪钰未回，高琴便继续说道：“我知晓你一直看不起我，即便你对我确实是喜欢，可是两种情绪似乎从来都不相驳。这样一个人，我从不会指望你会遵从我心中所想，可你当初这句随口的承诺，却是我一直以来的支撑。

可这支撑是你自己卸下的，甚至在我倒地之后，你不仅没有将我扶起，更觉得这是我原本的模样。我多后悔当初跟了你来到洪家，哪怕还在那戏楼之中，哪怕还被当成一个物品摆弄来去，至少我从不会付出我的真心，沉沉浮浮，也是我应有的后果。”

“若从不曾给过希望，大概便不会有此绝望吧。”

高琴说着朝他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仍然带着冷意。“我恨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流寇，恨那些将我卖入戏楼的歹人，恨那些将我当成挣钱工具的戏楼管事，可是洪钰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行了，说那么多也是无益，早些了结也免得耽搁别人。只是你记着，我从来不曾失约，我说一辈子不会离开你，我做到了，而现在我已是孤魂野鬼，该到了离开你的时候。”

高琴说罢已经将门打开，外头站着孟南珺与顾枭，至于那些官差，也早已被他们打发到了外头。

“想清楚了？”

孟南珺瞧见她出来，便问了一句。

仅仅只是隔着一扇门，两人的对话孟南珺自然能听得清楚，高琴亦是明白这一点，于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夫人了。”

孟南珺也回以一笑，待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时，却又不知是觉得他悲哀，还是觉得他该死。

“不入轮回，这样的结局你也能接受？”

孟南珺又问她。

高琴没有丝毫犹豫，“如若想解脱，这是唯一的办法。如今生这般苟延残喘的日子过几年也就够了，何必再让下辈子的自己为难？”

孟南珺想想也正是如此，洪钰这样性子的人，别说旁人觉得如何，至少高琴生性渴望自由，两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那我就动手了。”

孟南珺说是抬起手来，却又被自己身边人稍稍阻拦。

顾枭抓住了她的手腕，与她传音道：“洪钰寿数未至，魂魄也该交由地府管，你若插手，恐怕会多生不少事端。”

知晓他是为自己着想，孟南珺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我自然有我的分寸，你不

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