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丽尔爱她,也恨她。
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她的丈夫。
派罗早就看穿了一切,他总是狠狠地骂她们,骂她们的亲密,骂她对她的爱,他像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虫,嫉恨着她们,又不肯放手。
女儿和母亲之间有一条天然的纽带。
是穆丽尔自己亲手切开了它。
海拉回到木屋,她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老人能推开门回来。
她像是在等待一个奇迹,她经常会跑到原来红松树所在的地方,看看那棵红松树会不会重新长出来。
最开始,那棵红松树下,还会有人献上祭品,依然有听到传说的女人来这里祈求女巫的帮助,她们跪在树桩前,哭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海拉坐在不远处的树后,听着她们的故事,心中充满怨恨。
她们总是在说着同样的问题,总是处于同样的困境。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令人同情,令人疲惫,令人厌烦,令人……憎恶!
为什么你们总要求助于女巫,为什么你们不能自己动手?
为什么你们拥有一模一样的人生,却永远都不知道改正?
活该、活该、活该!海拉想,你们都去死吧,像穆丽尔一样,去死吧!
然而每当她这样想时,又总有另一个自己在她脑海中责备她。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穆丽尔是你妈妈啊,她生下了你,她养你,她爱你。
--你还能逃到女巫这里,她能逃到哪里呢?
--她只有你了。
--你是她最重要的人。
不,不是。海拉抱住了头,我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最重要的人是那个打我们的男人,还有她自己。
她胆小、懦弱,她不舍得男人,也不敢离开他。
她从不知道我心中的想着什么,她也不在乎我想什么。
她只是一厢情愿地“为我好”
,尽管我并不好。
她只是在表演,演一个美好纯洁善良的人,获得别人的夸奖并满足。
我可怜她,因为她很可悲,我也憎恨她,因为她的目光从未真正地看着我。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想把我也拉进去。
她把自己拴在那个男人身边,还想拴住我。
--不要找理由了,海拉,你当时已经猜到了那个献上祭品的人是你的母亲,但你却没有阻拦女巫。
我以为,我以为我离家时说的那番话会打动母亲。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因为你没有亲手把毒蘑菇放进他的碗里,杀死他。
母亲会阻拦我。
--那就杀了母亲。
可是母亲爱我。
--你母亲害死了老巫婆……
也许老巫婆没有死。
--如果你如此坚信,为什么不去打听你母亲,那个男人和老巫婆的下落。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