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过的弟兄?以你的性格似乎不像是会说出‘信得过’这个词的人,里面……高渐离看着密室内,缓缓步入。
地上流淌的鲜血,布满,眼中的怨毒,可见。二十余人七窍之中,血痕遍布,口中含着的血肉,是在他们无尽厮杀之中吞食,每人手上都握持着一颗……心脏。人已尽,心,却未停,每一次的颤动,那声音仿若使见这一幕之人内心颤栗,随之跃动。
水寒之上的缓缓散出的寒气终是让高渐离在这难言的一幕之中清醒,但却是让他在这难言的一幕之中出现恶感。
深出口气,压下心中的抑郁,“风萧萧兮……易水寒。”
寒气,凝结成冰,缓缓布满了整个密室,将那股血腥气息尽数镇压。口中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将寒冰布满整个密室,并不轻松。
稍作调息后,高渐离方才走出,“里面暂时已经无碍了,被我用寒冰冰封,以保存他们的遗体。”
高渐离开口道,“为了防止他们遗体的损坏,最近这段时间请不要进入其中。”
言语之中似是给了死者莫大的尊重,“暂时将此处封闭吧,班大师。”
班大师轻点头,不言其他,就光凭刚刚卫庄所言的那几句话,便能够知道里面生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诸位,既然关于墨家之内奸细的头等大事已经结束,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代。”
高渐离一抱拳,“若为大家带来不便,还请多多担待。”
他人连声称不必如此,并无不便之类的寒暄作词,“既然此次查清如此之多的内奸,那么想必秦国定不会善罢甘休,之后的事情,大家请万事小心。我就不再强留诸位了。”
众人散去……
一名小孩在天明身前哭泣着锤打着他的前胸,几人用那憎恶的眼神紧盯着他,心中的心酸,迟迟未能散去。
“阿忠,将他们带回去吧。”
盗跖拍了拍阿忠的肩膀,随后摇摇头看向天明,“那我先走了,也不知道叫樊哙看着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貌似轻松的语气,想要稍微分散天明的注意力,却一愣之后方才现现在似乎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张了张嘴,停顿片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走了。”
摇了摇头,疾行离去。
看高渐离的表情,不是你动的手么?哼!你固然让他们多活了片刻,却是使他们多痛苦了片刻,他们是会希望你动手杀了他们,还是会希望多痛苦的活着那片刻呢?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残忍。或许你不杀他们,才会使他们感到真正的痛苦,但谁知道呢?巨子大人,你还真……可怜呐。
“长路漫漫,公子小心。”
想着昨夜章邯对他的提醒,扶苏透过窗帘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丝丝的压抑徘徊于自身的内心,相隔百里之外的咸阳,给他带来的却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将手心缓缓打开,一柄木剑缓缓出现,内心之中天明的身影浮现,嘴角微微的勾勒,却又随之散去,微微摇头,一声轻叹,将手中那一小柄木剑缓缓握紧,看着天空。父皇,我原本以为,我终于能触碰到您,终于可以为您做上哪怕对您微不足道之事,但直到现在,我却陡然现……我似乎连您的背影都未曾看见。此次入咸阳,危机四伏,称我会谋反,提及昌平君,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能在咸阳之中散播这种谣言的,有能力散播这种谣言的,有这个胆子散播这种谣言的,还能隐瞒下自己踪迹的,能有谁呢?上将军王翦,相国李斯,中车府令赵高,还有……父皇,您啊!
王翦大人,他不是会行此行径之人,他若是动手,只怕直接召集军队过来斩了我了吧。
父皇,如果我还需要您作出如此之事,或许我应该会自豪吧!
李斯与赵高,结果似乎显而易见了。这么说的话……上次海月小筑之事,六剑奴原本可以将其擒获,但却反而陡然对暗杀我的人下杀手,并非无迹可循。
赵高,十八弟胡亥的半个师傅,权利……当真如斯重要?
但是这种貌似难以推断,但实则认真牵连起来反而显而易见之事,连我都可以将其推论出来,父皇怎么可能无法看穿?扶苏微摒起眉,思绪愈加的杂乱,他猛然睁眼,他想了一个最应该,却又最为令人不可置信的答案。这貌似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咸阳城中,底下蕴含着的波澜,连父皇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将其完全掌控。这……便是他所思虑出的答案。可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太过惊悚了,他那承担起整个大秦帝国的父皇啊!
慢慢平复下自己内心之中的波澜,但……他真的将其平复了么?
桑海……
“话说……”
少羽看着盯着自己不停的上看下瞧的依旧未醒的任垚,嘴角略微抽搐,“这个小女孩是什么人?”
略微皱起的眉毛,看向天明,脸上是轻微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