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握拳轻抵在唇畔,笑音隐隐“我去吧。”
说完,兀自下了榻去,随手从旁侧的架上取了袍子,松松披上。
喜房内间的小圆桌上没有可供饮用的温水,只摆了一壶桃花酿。那是他俩今夜的“合帐酒”
。
赵澈目不斜视地直接行过了小圆桌,绕过屏风出去了。
他这举动使徐静书疑惑了片刻,不过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时就光想着怎么哄他脱,自己该怎么脱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的。
这是个好机会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四下里跑一圈,呼呼呼将内间的蜡烛全吹熄了。然后借着薄薄透窗的月光蹿回榻上,拿锦被将自己裹住。
烫着脸摸黑躲在被中将自己脱到只剩贴身小衣小裤后,徐静书羞到几乎要窒息,再也对自己下不去手了。
于是将脱下的中衣藏到床角后,她蔫蔫巴巴躺下,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个只露出头的蛹,长长到底叹了一口气。
哎,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这桩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后应下的,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爱的,所以她以为既一切水到渠成,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该是很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的。
但到了此刻,她终究不得不放弃自欺欺人。
慌得满脑子浆糊、手脚僵硬、心跳如擂、血脉倒流从容个鬼啊。
算了,她这学了半本书的人都只能做到这样,想来那位明显啥也没学的新任信王殿下更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免于尴尬,新婚之夜就大家各自友好安分地睡过去,等她明日偷偷补了课再说吧。
赵澈回来时,面对满室黑暗,强忍许久的笑音终于轻逸出口。
这怂得,总算不再强撑着面子“一切尽在掌握”
了。
“笑、笑什么笑睡觉本、本就要吹灯的。”
她嘟囔着狡辩。
“嗯,你说得对,”
赵澈笑着走到喜榻边,屈了单腿半蹲在侧,“手伸出来。”
徐静书的声音明显慌了“做、做什么”
“给你净手。方才不是帮我上药了”
“哦。”
她讪讪从被中探出一手来。
被灭了烛光的室内黑乎乎,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只能看个轮廓而已。赵澈拿了温水浸透的巾子,动作温柔地替她将手反复擦拭了好几回。
“那只也伸出来。”
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赵澈心中一疼,沉默地重复了先前的动作。
然后将巾子放到床头小柜上,又将先前才拿进来的温热蜜水端起“不是说口渴喝两口再睡。”
徐静书懵懵裹着被子抬起头,他将被子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下。
忙完这通后,他才重新脱下先前松松拢在身上的外袍,除了鞋上榻。
“被子不分我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