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芷刷地打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摇了起来,在扇面的遮掩下,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将小姑娘自下而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挽着男人臂弯的小手上。
“呵……”
她几不可闻地轻嗤了声,唇角依旧是扬着的。
“是,大人!”
这厢,李斯兴奋地应道。
但在看到纤影扑向段垂文时,不禁愣了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明明是自己在出力,为什么小小姑娘第一时间感谢的是大人啊?
不过,粗莽汉子的脑子里没有太多绕
绕弯弯,很快自我释了怀。
嗐,感谢谁不都一样么,做好事不图回报!
三日后,崇明殿。
夏侯芷着一袭玄袍,穿过长长的回廊,跨入内殿。
珠帘后方,惠帝正伏案作画,闻声搁下笔,招呼道:“芷儿来了,快来看看,朕这幅《老松图》画得如何?”
她走上前,端详片刻,恭敬道:“恕儿臣愚钝,父皇这棵松如此苍劲有力,枝桠青葱,未见任何老态,私以为应该改名叫《苍松图》。”
帝王的画作受到当面指正,按理说多少会有点不痛快,可惠帝听完这番评价,脸上却是浮起了笑意。
他摆摆手,屏退了宫人,悠悠道:“詹鸿光那边,怎么回事?”
“他瞒着儿臣,与金国做交易,并且私贩神香。”
“唔。”
惠帝轻点了下头,端起一旁的茶盏,“这便是你不保他的理由?”
夏侯芷忙抬袖躬身:“当时情况紧急,儿臣亦不知……”
咣当!
茶盖飞出,撞向她身后的立柱,碎了一地。
“不知?”
帝王抬起眼皮,平日里菩萨一般慈祥的面容透着阴狠,“凭你的能力,不该落得这种局面!”
夏侯芷微微垂首,面色从容,并不见张惶:“此事詹鸿光藏得颇深,儿臣起初确实不曾料到,至于他的丧命,更是意料之外,不过父皇放心,所有证据皆已毁,大理寺那边查不出什么。”
惠帝低头吹了吹茶沫,抿了口,意味深长道:“就算没有那个意外
,詹鸿光的命,你怕是也不会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