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得很,尽管养心殿内已经烧了地龙,烧着炭,可是依旧还是有些寒意。云文帝只觉得一双腿时而麻木,时而钝痛,叫他心神不宁,连奏折都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
“父皇。”
云霄烨站在下首,请安。
“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你进宫找朕有什么事?”
云文帝抬了抬眼,看见云霄烨手中拿着一封信似的纸,不免有些好奇。
“回父皇,昨日五弟送信过来,说是随着信还有一马车的皮草一并运送到上京来,准备送给父皇。儿臣今日见马车进京了,便将皮草和这封信一并送来给父皇过目。”
“哦?老五倒是有心,只不过要那么多皮草做什么?”
云文帝颇有兴趣地接过信封,展开一看。
“五弟信中说,知道父皇腿有旧疾,天冷则犯,他念着北疆的皮子质量奇佳,可以隔开寒气,便想着给父皇多弄些上好的皮子送回上京,希望免除父皇的腿疾之苦。”
云文帝感动的不轻,一个劲点着头,眼中渐渐有了湿意:“哎,老五纯孝,此心可嘉,倒是朕有好些年都没有见过老五了。”
云霄烨不动声色:“父皇,过些日子便就是年关了,何不在这期间,喊五弟回京,以便享天伦之乐?”
云文帝哈哈大笑,“细细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这样吧
,朕拟一张圣旨,让老五年关之时回京,你派驿使送过去好了。”
没有想到云文帝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云霄烨唇角勾了勾,连忙谢恩。
北疆。
身穿银甲的猛汉看着手中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皇帝终于让本王回上京去了,整日里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封地,本王都快要变傻了!”
上京姑娘都水灵灵的,不像这边北疆,风大沙大,哪里能养的出娇滴滴的小美人?
送信的驿使道:“三王爷说了,他可是买了整整一车皮草,才换来了五王爷年关的自由,叫五王爷……勿要忘记还人情……”
驿使磕磕巴巴地说完,云霄汉便怒目而视:“什么?你以为本王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吗?还人情的事本王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原本,云霄汉倒也是上京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不过到了北疆太多年了,被风沙吹,在马背上跑,岁月早将其改变成了粗犷精壮的汉子。一张脸黑漆漆的,一嘴胡须只怕是个把月都不曾剃过了,唯有一双眼珠子还是原先一般黑亮黑亮的。
被云霄汉瞪一眼,驿使险些没有被吓的背过气去,勉强爬起来告了退,便逃也似的骑上马逃离了北疆封地。
……
叶府之中,即便是年关将近,也看不出多少喜气来。
叶鹤文的身子已经渐渐败落了,他依旧还是每日喝着兰芝送过
去的补药,一日也没有停过。至于身子为何一天不如一天,他只当是那一百大板打坏了身子的根基。
其余的,一点也没有多想。
梅园中,兰芝照旧抓了那些毒药,准备去熬汤,被叶婧姝瞧了个正着。
“不必再熬这种汤药了。”
叶婧姝想了想,拦住了兰芝。这种药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是在喝下去的话,恐怕就会伤了性命。
叶鹤文要死,那也不是这个时候这种死法。
兰芝倒也听话,大小姐说什么就做什么,也不问原因。
她抱着药罐,回了膳房,将曾经一切用药的痕迹全部都抹除掉,以免日后被别人看出来蛛丝马迹,怀疑到梅园的头上来。
现在韩策再云霄烨的扶持之下再次生龙活虎,叶婧姝偏偏不想让他好过。他不是总是看不惯叶家么,那干脆就让他们两个冤家在朝堂之中互相磕个你死我活好了。
叶婧姝轻声说道:“也是时候叫叶鹤文重新回到朝堂上了。”
云北羽被叶婧姝大老远喊道春风楼来,得知她的目的,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