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婆子连忙搀扶住她,轻声道“娘子莫怕,对方已经说过不予追究,只要你如实说清楚自己知道的便是,无需太过忧虑。”
蒋氏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贾婆子用眼神安抚。
最终隔了茶盏功夫,蒋氏才由贾婆子搀扶着去了前厅。
李瑜见到二人,起身道“今日上门叨扰夫人,实属无奈之举。”
蒋氏瞧那郎君,一身干练爽利的鸦青色圆领窄袖衣袍,身量高挑,仪表风流,通身的矜贵不凡。
她行了一礼,强做镇定道“二公子言重了,不管怎么说,宁樱一事都是袁家失职之过,你前来问责,也在情理之中。”
李瑜抿嘴笑,一双狐狸眼颇具风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温和,一点动怒的苗头都没有,可见袁杰是把他稳住了的。
蒋氏见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悬挂的心这才稍稍落下。
然而她忘了一个能考上状元的男人,是何其的聪敏睿智。
双方坐定后,贾婆子一直伺候在蒋氏身边,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李瑜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生出几分趣味。
见他盯着贾婆子,蒋氏干咳一声,贾婆子这才老老实实退了下去。她到底是忠仆,不愿前厅的事被传出去,把院里的家奴清了场。
李瑜倒也没有兜圈子,只说了一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夫人,不知夫人可否解疑”
蒋氏镇定道“请讲。”
李瑜“宁樱是女子,夫人也是女子,你们皆是在后宅里过惯安稳日子的女郎,我就想问,像你们这样的女郎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生出逃跑成为逃奴的心思”
这话尖锐至极,把蒋氏打得措手不及,她一时被问愣住了。
李瑜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全然没有方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犀利的睿智。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委实想不明白,四郎说袁家待宁樱不薄,既然不薄,那她何故要出逃袁家,且冒着逃奴丧命的风险,夫人可否替我解惑”
蒋氏“”
那男人看着年纪轻轻,一张脸也生得像女郎那般秀美,通身都是文人的君子风雅。然而他的气场却如泰山压顶,问出来的话尖锐犀利得叫人喘不过气。
蒋氏的心里头开始慌,哆嗦道“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瑜如阎罗般审视这个女人,目光锐利,好似刀锋割到她的身上,令蒋氏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道“请二公子明示。”
李瑜轻笑出声,又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不知夫人可容得下宁樱在袁府”
蒋氏忙道“她是四郎从秦王府讨回来的女郎,说句不好听的,打狗也得看主人,我自然容得下她。”
李瑜又笑了,一双眼闪动着狡黠,出致命拷问道“从我秦王府出来的女郎自然不会太差,宁樱是我特地从宫里请来嬷嬷训教过的女郎,她落到袁府,且还是四郎亲自讨回府的,并且府里还传闻四郎有纳妾的心思,你当真容得下她”
蒋氏“”
李瑜好整以暇道“把这么一个女郎放到四郎身边,夫人当真容得下”
蒋氏差点哭了,竟不知作何回答。
李瑜很满意她窘困的表情,再继续一点点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宁樱伺候了我六年,她的性情我倒也了解一些,处事在府里是公认的沉稳,也有几分小聪明。这样一个行事稳重的女郎,却在你袁府冒着丧命的风险做了逃奴,夫人你说,她到底从哪里得来的底气去做那逃奴”
蒋氏再也绷不住了,语气激动道“二公子说这话究竟是何意”
李瑜垂眸,视线落到她死死拽着的手帕上。
那手帕被她弄了许多褶皱,可见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