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话一出,花嬷嬷和满屋子的下人全部吓得跪倒下去。
“太夫人请息怒”
“我息什么怒我一点也没怒”
顾卿指着门口,对那门子说“走,别回头追到为止,否则不要回来”
那门子被顾卿吓得不清,顾卿的那眼神那表情,已经表现出她说的根本不是威胁的话,而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坚定。
阖府上下现在就这太夫人这一根主心骨,怎么能倒下
那门子连礼都没回,站起身一溜烟就拔腿跑了。
他跑的那般快,快到一路撞了无数丫头婆子,却连停下来道个歉都没有。他恨不得再长两条腿,能跑的比马还快才好。
锐少爷,千万不要跑太远啊
京城外的驿道上,二十余骑在拼命奔驰,他们就像是后面有着追兵似得,跑的极快。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躲的不是追兵,而是一位老祖母的关切之情。
他们一行人奔驰了一个早上,总算是出了京郊地界。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们下得马来,随便在路边找了个空地,坐下来吃饭喝水。
这些家将都是行伍出身,习惯了行军的日子,这才赶了半天路,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不时。杜进也是吃过苦的人,骑马赶路对他算不得什么。只有李锐,习弓马之术还没有两年,更别说骑马跑这么远了。
李锐下了马的时候,两条腿半天合不起来,脊梁也觉得一阵阵的酸软。
蒋师父看了他那个样子,大笑着说“你这个样子,出去了别说是我的徒弟。在我底下练了两年的新兵都不会弱成你这个样子”
李锐没有说话。他已经快要被“离家出走”
的负罪感压垮了。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奶奶。一下子是奶奶对他的各种控诉,一下子又浮现出她奶奶在家里担心地大哭的样子。
也许所有刚刚离家的孩子都会这样吧。
他曾听过,他的父亲跟着乡人去投奔爷爷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如今他已经十四了,家中叔父有难,一家妇孺,他必须要立起来才是啊。
杜进拍了拍蒋师父的肩膀。“让他一个人思考一会吧。他身上的担子太重,虽然决定去这么做了,可是心里的压力却太大。只能盼望旅途顺利,他自己能够开解了。”
信国公府一行人吃完干粮,喝完水,继续向着汾州的方向前进。
李锐一路上,数次回头去看。他内心的纠结,自己也不能明白是为何。
他觉得他们身后随时都会出来一队人,那应该是家中派来求他回去的,他甚至这一早上的路途中都在想,如果家人出现了,自己该组织起什么样的句子,如何用大义和感情,义正言辞地回绝他们的请求。
可当他不停的回头后,他的身后只有弥漫着一大片仿佛像云般的尘埃。
瞬间,铺天盖地的失落感向他压来。
就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却现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找他一般。
李锐往前看去
啊可恶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因为他骑在最后面,一行人所扬出来的灰尘全都跑到他嘴里了还有,为什么马会一边跑一边排泄就连拉出来的那些xx也全都掉落在他面前
他什么都看见了
“驾”
李锐使劲地一抽鞭子,猛地冲到前面去了。“啊啊啊啊,喝,喝”
“李锐,慢点你没赶过路,跑这么快回头大腿会磨破的”
“啊喝啊啊啊”
李锐又是一抽马鞭。